空巷寂静,不知是谁家小院墙头紫藤蔓绕垂下,粉紫的花朵在悠悠清风中摇曳风姿,同一面墙的尽头是一对璧人,缠绵悱恻。
急切却不失温柔的吻,唇舌交缠,并非浅尝辄止,或深入,或浅出,他不容许她丝毫的闪躲,他从来霸道,对她更是如此。
“景知……”清池呼吸不畅,奈何对方不知足,一直穷追不舍,她手上无力,只能开口低唤。
这是头一回得到了她的回应,靳梦离犹意未尽停下,看着面上绯红的她,艳若桃李,看得他心痒痒,又俯首轻啄几下,流连许久。
再次分开,清池险些站不住脚,只能背抵着墙壁,大半个身子的重力倚靠在他身上。
“若是有人路过,你还要不要脸面了?”清池红着脸靠在他身上,不肯抬头看他。
靳梦离低笑:“我们光明正大,不怕被别人瞧了去。”
二人嬉笑一番,牵着手往前走去,靳梦离侧目斜瞟了不远处的两个身影。
直到一双俪影消失在小巷尽头,星月才忐忑看向面无表情却散发着寒气的一身雪袍俊雅出尘的男子。
“少主,主子她……”喃喃开口,星月却不知自己该如何说下去,方才旖旎的画面是亲眼所见,解释再多也不过是欲盖弥彰而已。
遗世独立,雪袍如仙飘逸,一头墨发随意束于身后,浑身透着洒脱之气,一双救死扶伤的手此刻正紧紧攥着一个狭长的盒子。
妙手回春的回春公子,无人知晓真实面貌的天霞山少主玉惊鸿,此刻将白玉般的面颊示于人前,却换不回那人的回眸一顾。
“她的身子支撑不了多久的,稍后你将这个给她送去,让她明日前来见我。”玉惊鸿将手中的木盒递给星月,而后转身离去。
两个不同的方向,星月站在原地看着白影消失在拐角,她不再遮掩眼中的失落,红着眼转身看向方才清池和靳梦离离去的方向。
难道主子和少主真是注定了要背道而驰么?
“如今满意了?平白让人看了笑话,你可真是不害臊。”走出巷子,清池无奈摇头,她怎会不知身后有人跟随呢,不过他既然如此在意,她也愿意陪他演下去。
只是那个人……
靳梦离挑眉道:“这么轻易几击败的对手,倒是有些遗憾,传闻中的回春公子也不过如此,简直不堪一击。”
“小人得志。”清池无语轻嗤,随即呼气叹道:“虽然我对天霞山玉氏一族之人无甚好感,但表兄他对我确实不错,他是真心实意对我好的,记得年幼时,他时常跟随我师父前来朝华庵,每回我达不到师父要求受罚时,他就会悄悄帮我,而且我的病,这些年来一直是他尽心尽力医治,若不是有他在,我撑不了这么多年的。”
靳梦离默然,眼露深思。
“阿鸾……”
“嗯”
他侧目看她,笑道:“玉惊鸿再如何好,他终究无法让你入心,感激与心动完全是两码事,所以说即使他最先出现在你的生命中,也不过是命运眷顾而已,你是我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自大狂。”清池白他一眼。
靳梦离低笑,牵着她往相府而去。
“阿鸾,你欠玉惊鸿的人情,我来帮你还。”
“你怎么还?”
“佛曰,不可说。”
“……”
相府门前,三个少年正走进去,涅生却忽然回身,飞快朝清池扑来。
“姐姐。”
靳寒笙与秦暖君闻言回身,看到相携而来的两人,靳寒笙眼眸动了动,冷着脸不说话,而秦暖君则相反,欣然一笑,也折身往他们走去。
“姐夫、姐姐,你们也回来啦。”
暮云与久风同时伸手将涅生拦在几丈开外,涅生不满就要动手,却在接触到清池警告的目光后,默然垂头。
靳梦离,面色淡然道:“暖君,你先带着涅生下去,带他熟悉一下相府的环境,安世子估计是打算让他留下了,往后让他跟在你身边,你要好生照看他。”
“好的姐夫。”秦暖君上前,扯扯涅生的衣袖。
“涅生,随我走吧。”
清池抬眼看涅生,淡淡一笑:“涅生往后要听暖君的话,安心在这里住下,若是你听话,明日我带你出去玩。”
“嗯。”涅生欢喜点头,转身跟着秦暖君进了相府。
他们一走,就只剩下靳寒笙孤零零站在门前,偏偏他毫无所觉,挺直腰,他正要大摇大摆地跨进门槛时被靳梦离叫住。
“太子该回驿馆了,三日后可随我们一起进宫赴宴。”
靳寒笙收回踏出去的脚,缓缓回身,委屈道:“小叔怎可如此六亲不认,我大老远来寻你,你竟然狠心让我住在那冷冰冰的驿馆里,让我自生自灭。”
“十岁以前你不是一直在外自生自灭么,那些日子你都能扛住没灭,今日这些算得上是头等待遇,与自生自灭搭不上边,若是嫌驿馆冷,你大可直接进宫去,十载未见,想来陛下会盛情款待你的,保不准连龙榻都赠予你,让你浑身都暖烘烘的。”靳梦离不耐烦摆手,久风便上前揪住靳寒笙的胳膊,以最粗鲁的‘请’的姿势,将他给扔回到暮云身边。
靳寒笙指着久风,怒道:“暮云,你主子我被他如此欺凌,你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狂妄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