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灭天双目一亮,阴狠之意闪烁,一刀斩向张残的右肩。
荆狼怪叫一声:“贼子尔敢!”
荆狼人情世故本就不大懂,信誉承诺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他所尊崇的,只是狼群的生存法则,根本不会和人讲什么道义。
那两个相貌气质都好似亲兄弟一样的两名东瀛武士,哪会没有提防的准备!一见荆狼出动,两人便已经各自持着武士刀,一左一右封堵住了荆狼的去路。
还好,关键时刻还得看聂禁。
聂禁刚刚触碰到唐刀,即使天空中的骄阳也为之黯然和失色了几分。同时如水如潮的气势,像是最凶猛的火山喷发一样,令人只觉得腿脚发麻,连站立的平衡都有些难以保持。
当时以初到中原的金倩的不可一世,都被聂禁只握刀柄、不出一招的刀势所败,可想而知聂禁的恐怖,不愧“大宋军营第一高手”的名号。
那名东瀛女子,自然负责阻拦聂禁。
但是她此刻也是花容失色,因为她已经给了聂禁足够的重视,但是她死也想不到,聂禁竟然恐怖如斯!因为聂禁这种夺天地之威的气势,就她的认知里,除了被她视为神仙的“东瀛刀圣”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具备!
不过她虽然身为女子,但是无论是气势还是勇气,从来不输男儿。
珍珠贝齿紧咬,柔唇紧抿,一把明晃晃的软剑飞跃至她的手中。
她的手嫩白光泽,肌肤细腻,手指也格外细长,堪称是一双巧夺天工的芊芊玉手。美丽的事物很多都伴以凶险,是以这双玉手的保养法门,便是无数的鲜血染就。
聂禁这个时候,居然还有闲心笑得出来,并且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温暖:“姑娘的玉手好生漂亮。”
或许是聂禁的微笑格外和煦,便让人觉得他的刀招怎么可能这般的凶残暴戾。
那一刀卷起的滚滚浪潮,伴以凝成实质的耀眼刀芒,使得聂禁脚下一动不动,却已经将东瀛女子软剑上的柔劲,顷刻间化为乌有。
更令她惊骇的,是聂禁在中和了她的内力之后,寸步未停的继续袭向宫本灭天。
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一瞬之间。
宫本灭天眼看就能斩下张残的右臂,哪知忽然之间,一道更甚于自己全盛时期的滔天之威,扑面而来。
宫本灭天并没有在骗张残,降服了凤凰胆之后,他的功力至今未到达全盛,甚至不及全盛时期的一半。可是此时此刻,就算是之前的自己,面对聂禁这一刀也要竭尽全力应对,哪敢再继续朝张残下手?
同时一阵疑惑袭上了宫本灭天的心头:东渡中土之前,刀圣他老人家亲口说过,大宋的气数已尽,汉人的末日即将到来。果真如此的话,中原为何又生出了类似于夜染尘、琴星雅、荆狼以及传天这样的中兴人物?并且,还有聂禁这样更为令人恐怖的耀眼之士?
眼下宫本灭天无暇多想,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一刀还未给张残带来实质性的创伤时,聂禁斩向自己脖颈的这一刀,会后发先至的率先夺走自己的性命。
不死之身也并非绝对,即便宫本灭天负有“凤凰涅磐”、“浴火重生”的神奇能力,在脑袋丢失之后,也必会走向彻底的死亡。
尤有甚者,恐怕聂禁这一刀会将自己的肉身绞碎成齑粉,化身为滋润中土大地植被的肥料。
宫本灭天不再犹豫,当机立断的连劈数刀,一刀更甚一刀,一浪更强一浪,以快刀的手法,抵消着聂禁这一招的庞大力量。
他没有足够的信心能仅以一刀的威力,硬抗聂禁。
噼噼啪啪的气流爆裂声,就像过年时候的声声爆竹一样,震耳欲聋。
宫本灭天退去了三步,拉开了和张残的距离,却把一双阴冷的双目转而盯向了聂禁。
而聂禁仍旧挂着和煦的微笑,一直处于丈五之外,脚下动也未动。
所以,聂禁丈五之外的隔空一刀,不仅破去了利川美奈子的软剑,并且也破去了他即将大仇得报的如虹气势。
如此武功,恐怕只有东瀛刀圣亲来,才能稳操胜券。
当然,我们从对比魔宗段旭日知道,聂禁这个时候的实力,和东瀛刀圣之间的差距,根本就是不可弥补与逾越的。
但是宫本灭天也是人,所以在遇到轻而易举将自己击败的强敌时,自然会对如此强敌产生出不可战胜的微微恐惧。那么理所当然的将之更加神话,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聂禁这一出手,不仅将这两人震住,连一旁的荆狼等人,也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微笑的聂禁。
“汉人竟是如此不讲规矩,信口开河吗?”宫本灭天收拾了一下心神之后,才冷声开口。
聂禁哪会吃他这一套,微笑道:“阁下听说过晏子出使的故事吗?”
见宫本灭天摇头,聂禁也懒得长篇大论解释,却是瞟了一眼宫本灭天身后陈旧的茅屋,淡然道:“此家户生活窘迫,夫妻并一幼子相依为命,本就艰难辛苦。但是阁下为了一席安息之榻,却将这一家三口手无寸铁的平民屠戮,聂某有否说错?”
聂禁是嗅到了几近消散的血腥之气,做出的判断,宫本灭天也不是撒谎的人,便傲然点头道:“如此贱民,潦倒一生,临死前得以侍奉我宫本灭天,便是他们此生最为辉煌的时刻。”
“既然如此的话,宫本兄一生的荣耀,也会在聂某的刀下为之升华。”
宫本灭天瞧不起枉死的这一家三口,聂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