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温柔……
小萋怔怔地看着男人,还能忆起刚刚在水中那么绝望无助的时候,就是这个人将他带离了窒息的感觉。他傻傻地看着男人,却不知他此时的模样落在男人眼中,又是怎样一副娇怯含春的姿态。
只见小萋衣服微微敞开着,露出一小片白皙如瓷的胸膛,火红的衣衫沾了水全部贴在身上,透出几分清纯的诱惑,再加上他漂亮的鹅蛋脸上布满水珠,唇色有些发白,更显得几分娇弱可怜,而他那对大大的猫儿眼也大大地睁着,凸显出一对又长又翘沾了水的黑睫毛,看上去堪比捧心的落凡仙子。
啪!
突兀的一声响起,打断了二人的对视。然后,随着马蹄踏地的声音,和马匹被勒住止步的嘶鸣响起,但见一位穿着紫色华袍、头发高高束起、头戴玉冠的俊美男子,骑着高头大马,手执长鞭,一鞭子用力甩在了救了小萋的男人背上。
“大胆刁民!还不速速放开小侯爷!”男人翻身下马,扬起鞭子就准备又一鞭子挥去,只是这一次,他的鞭子被男人抓住了。
正准备一脚踹开男人,却听小萋急急地一边咳、一边叫道:“太子哥哥!咳咳,不要打他!是他救了我!咳咳……”
急得急急咳起来,小萋身体不禁更软了,整个人都靠在男人怀里,看得紫袍男子目光似是着了火一样,终于,他忍不住一脚踹开男子,厉喝一声,“滚!”
森严的等级,和紫袍男子身后跟着的骑卫队,让男人只能放开手,退了一步,眼看着紫袍男子直接褪去自己的外袍,笼罩住衣衫凌乱的小萋,并弯腰将小萋横抱了起来,然后冷冷瞪了一眼跪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小栗子,厉声道:“还不跟上来!”
从头到尾,紫袍男子都不曾多给救了小萋的男人一个多余的眼神,仿佛男人就如那蝼蚁一般,低贱如尘埃。
“太子哥哥……”小萋连忙抓住太子的前襟,回头望向正在穿上粗布短打外衣的男人,却见到男人结实的胸肌,不由脸一红,想起刚刚靠在男人胸口上的触感。
转而将头埋进太子怀里,小萋轻声道:“太子哥哥,你不要生气,不要怪小栗子……是,是我不乖,才硬要出来玩,还落了水。”
“回去再收拾你。”太子抱着小萋弯腰坐进轿子里,这才伸手开始解小萋的衣带,准备帮小萋脱了湿透的衣服,免得贴在身上更会着凉。
“诶!太子哥哥,你干嘛啊!”连忙拉住自己的前襟,小萋瞪了一眼太子,不准太子继续脱他的衣服。
被小萋的表情逗笑了,太子笑着捏了捏小萋的脸,“怎么,跟孤还害羞,小时候不都是孤给你洗的澡,你身上哪里孤没看过?”
“那不一样!我都长大了!”小萋脸一红,死也不肯让太子继续脱他的衣服,太子无法,只能放弃,但眼底却极快地闪过一抹森寒冷意,轻声道,“有什么不一样,总是要在孤身边的。”
“哼,就是不一样,我知道。”小萋冷得打了个哆嗦,将自己更深地藏进太子怀里,瑟瑟发抖地说,“太,太子哥哥,冷,我好冷……”
抱紧小萋,太子命令轿夫们更快地往安乐侯府跑去,等小萋迷迷糊糊昏睡过去,他还是将小萋全身扒光了,用他的紫色外袍结结实实将小萋包裹了起来,而这之后,小萋的身体才渐渐回暖,脸上表情稍微平和了一些。
低头亲了亲小萋的额头,太子叹息着说道:“还是这么倔强,刚刚让孤得了手,不就不会冷得发抖了?总归都是孤的,躲什么呢……”
又亲了亲小萋的鼻尖,太子更紧地拥住小萋,用身体温暖小萋冰凉的身体,脑海里却回想起刚刚在蝴蝶湖边看到的那一幕,眼底的温柔立刻散去,仅余满满的杀意。
呵,贱民,死不足惜。
而救了小萋的那个男人,在小萋被叫做“太子”的人带走后,只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就转身挑起他的担子,往南部贫民区走去,脑海里依旧不停回旋着那时湖上少年清亮的笑声和比花儿还姣美的容颜,心头却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你与他,天渊之别,也许今日过后,便再无相见的机会,还是不要多想了。
泥土里的泥鳅,怎么能高攀上高贵的凤凰?
呵,自嘲地一笑。男人捏紧刚刚少年手腕上滑下来的手镯,更快地迈着步子往破旧的家里走去,胸口却依旧残留着少年紧紧贴在他胸口上的触感。
真是……美好如玉呢……叹息一声,男人微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忘记那一刻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