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听说你哥哥有意上京?”
早先她了解过身边的丫鬟,知道她们各自情况。白鹭是家生子,父母都是林家老人,上面有个哥哥比她大五岁,今年二十,叫叶松。几年前叶松得了场大病,后来虽养好了,身体却垮了,做不得重活,府里便没安排差事。叶松闲不住,也无法心安理得让父母养,便求了福伯开恩放了出去,自己在外面找份活计糊口。
白鹭皱眉道:“是呢。哥哥到底当年伤了底子,许多事儿都做不得,何况如今家里添了小侄儿,开销越发大了。此回听说陈叔带人上京来,有心求个差事,只是也不是那么容易。”
青筠笑道:“怎么没见你来求我?难不成体谅着我做不得主。”
白鹭忙道:“奴婢不敢,姑娘可别拿我打趣。我是知道自家哥哥的,虽说确实勤快能干,但实在被身体给拖累了,我哪好张口。我只想着自己也没什么花费,攒的钱多帮衬着家里罢了,可哥哥却不肯收,定要我自己留着。”
“你哥哥是要你留着攒嫁妆呢。”
“姑娘可又胡说了!”白鹭脸一红,羞的不行。
青筠忙道:“是我胡说,我问你哥哥,却是有件差事找他,只不知他愿不愿意?”
白鹭是贴身伺候的人,这么长时间以来对她的性子也了解个七七八八,知她这么说便是有□□分准了,当下喜气盈腮,忙道:“难为姑娘想起哥哥来,但凡姑娘张口,我哥哥再没有不愿意的。姑娘只管吩咐。”
青筠早已定了主意,便不再兜圈子,直接说道:“我打算在京里盘家小铺子,做书店,若是你哥哥有意便过来替我照管,连你嫂子我一起用了。只是有一件,你哥哥如今早不是林家人,你嫂子更不是,若要在我这儿做事,是要签契的。”
白鹭听了神色一松,笑说道:“这是姑娘恩典呢。若要帮着姑娘做事,自然得签身契,如此来哥哥嫂子也做得安稳。”
“那就好,过两天就有人往扬州送信,你给你哥哥带个信儿,让他尽快过来。”青筠提出要身契,一是求自己放心,二来也是了解此处人们的心理,平民百姓多不易,反不如托庇官门。先前叶松乃是重病刚愈没得差事,若为林家下人字不能去别处做事,因此才求福伯外放,眼下几年过去,为生计,只怕叶松更愿意重新卖身林家。
白鹭得了这件喜事,连连谢恩。
“你去将陈叔找来,我有事问他。”青筠道。
“是。”白鹭让相思进来服侍,自己亲自去请陈叔。
不多时白鹭便将陈叔请来,因着男女避讳,陈叔只站在书房门外,隔着一道影影绰绰的纱帘。陈叔本是林家的二管家,乃是福伯一手□□陶冶出来的,办事很是得利。
“劳动陈叔过来一趟,是我有些事不懂,特找陈叔询问气。
陈叔闻言忙躬身回道:“大姑娘有事只管吩咐。”
“并不是咱们府上的事,倒是我一点私事。”青筠知道这边的大小事情陈叔都要报给福伯,福伯自然会视情况告诉林如海,再者,这点子事她也没想瞒着林如海或是黛玉,所以说起来也坦然:“我想在京城里盘间铺子,权作无聊消遣,打发时间。找你来就是问问,一间铺子得费多少银子才能买下来?”
陈叔略微吃惊,却没质疑,只尽责回答:“这事儿倒没打听,大姑娘若有意,奴才出去细问问。”
“你先说说大概。”
“回大姑娘,这要看铺子的地段和大小格局,实在难说,再者京城寸土寸金,若是地段好的铺子,只怕拿银子也难买。”陈叔这倒是实话。
青筠忖度片刻,道:“你说的也有理。这么着吧,你即刻去打听,不必在热闹繁华的主大街,挨着的副街便成,铺子么,我打算开家书铺,虽不必多大,却有个小院儿最好。”
“是。”陈叔应了,当下府中无事,便亲自带着人去寻可靠牙行办这差事。
原以为这事怎么也得几天,不料两日后就得了回信儿,陈叔找了牙行亲自跑了一趟,选中了三间,报给她定夺。青筠谁听陈叔讲了,但总想自己亲眼瞧瞧,便命备车,只带着白鹭百灵两个,由陈叔作陪出门去。
第一家地段很好,竟是在主大街,三间门脸儿两层楼带小院儿,十分宽敞,原是一家饭庄。可惜要价极高,根本不还价,反正对方不愁卖不出去。青筠见了也没耽搁,只说看下一家。第二家地段也不错,挨着主大街,两间门脸儿、单层,却没有小院儿,青筠觉得不好,又去看第三家。第三家同在副街,从主街口转过来走不了几步路,两间半门脸儿、两层带小院儿,要价四百多两银子。
林青筠带着帷帽,亲自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觉得挺不错。
陈叔道:“大姑娘若满意,这价钱还能再谈,只是对面有家几十年的老书铺,左近大小类似铺子也不少,隔三差五便有新铺子开起来。”
陈叔的言外之意便是竞争太激烈,很多铺子难以为继关门了。
青筠却是眼睛一亮,笑道:“不妨事,有竞争才好。价钱你再谈谈,这铺子是不错,但四百多两太高。”
陈叔便去与牙行交涉,牙行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