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你陪陪佑安,朕派人去查。”皇帝与皇后所思一样,既然有那等神人自然要赶紧找来。
“臣妾恭送皇上。”皇后送走皇帝,坐到儿子身边,看着他安静沉睡的模样却是悲从中来。十几年了,只怕这是儿子头一回睡的这般踏实,不论那人是谁,她一定要将人找出来!
平息了心绪,皇后唤过纯亲王贴身服侍的太监,询问事情起因。
原来今晚纯亲王只在宫中待了不足一炷香,托口身体不适先回了王府,半途又要在街市上赏花灯,因人多,走着走着人就不见了。侍卫们吓出一声冷汗,再找到人时是在教堂,神父说王爷睡着了,可侍卫们熟知王爷身体状况,唤了几声不见回应,这才赶紧将人送入宫中。
“教堂……”皇后是知道儿子喜欢去教堂的,只要他乐意,连皇帝都对教堂宽容几分。这时皇后忍不住胡思乱想,常听人说西洋的小药片儿神奇,莫不是吃了西洋药的关系?
皇帝出了殿门,对着太医等人下了封口令,不许提及纯亲王的任何病情。皇帝此举不单单是为纯亲王,更是对那神秘人起了心,若说皇帝富有四海权掌天下还有什么不知足,便是已近知天命的年纪,又亲眼目睹太上皇从意气风发到如今的风烛残年,深感岁月无常,寿命几何。
能得一神医,岂不畅快!
宫中灯宴结束,诸人出宫归家。然而贵人们的视线心神早不在那些娇嫩的女孩子们身上,都卯足了劲儿想探知养心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更有甚者猜测纯亲王是不是已不行了。
黛玉初入宫时不大情愿,直至遇到庄家几位姑娘,又有贾家三春,一群自耦姑娘凑在一处猜灯谜儿,作诗玩乐倒也十分有趣。可惜后来不知发生了何事,后宫娘娘们都变了脸色,又因那些□□裸在自己身上打探评估的目光,黛玉便觉烦躁了。
“爹爹,今儿在宫里出什么事了?女儿依稀听到‘纯亲王’。”
林家父女坐了一辆车,乃是林如海刻意安排,也是有些话也顺路与女儿交代。
“纯亲王病了,往后这类事切莫打听,免得惹祸上身。”林如海抚着女儿的头,想到女儿才过了年才十一,却也是到了能相看亲事的年纪了,不免十分不舍。他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也不知要便宜了谁家。叹了口气,林如海又说:“玉儿自来聪慧,这些话爹爹便与你说了。咱们林家嫡支不盛,姑苏那边的族人都是堂族,来往少,也不大亲近。咱们家满打满算,带着青筠也就父女三个,又没个男丁支撑门户,若在以往爹爹不免遗憾,现在看来,倒也是好事。”
黛玉如何不知父亲的苦,之前也没机会说,这会儿忍不住张口道:“爹爹,若爹爹有心,便是续娶女儿也不怨的,爹爹也该有人照料才是。若能侥幸得个弟弟,女儿将来也有倚靠,父亲也不至于膝下荒凉。”
黛玉能说出这番话实在难得,她心底是不情愿的,可又不愿看着父亲伤感,更怕将来林家无后母亲死了也被人戳脊梁骨。
“傻孩子。”林如海疼惜的拍拍她的肩:“为父是再也没有续娶之心的。在扬州时为父倒想过从族里过继个孩子,只是你也知道,当初巡盐御史一职很是敏感,为父不敢轻举妄动。如今为父也看开了。我已是从一品的大员,皇子们又斗得厉害,家中只你们两个姑娘家倒省事,不必理会那些拉拢试探,只管对陛下尽忠,陛下念着我的好处,自然惠及你们两个。”
“爹爹!”
“爹爹是不愿让你们入公侯王府后院儿的,那种地方吃人不吐骨头,你们那里应付得来。为父定要择个家风清正,规矩严谨的书香之家……”不等说完黛玉已满脸羞红的打断。
“爹爹怎么与女儿说这些!可是喝醉了!”黛玉扭头拿帕子挡了脸,莫名想起林青筠夸赞庄家的话来,又思及两家的关系……黛玉脸上越发烫手,强令自己不准再胡思乱想。
“好好好,不说了,都是为父喝了两杯酒就胡说。”林如海见女儿羞恼只觉有趣,恍惚想起贾敏在世时的场景,一时间多有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