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被逗的咯咯直笑,一双小手捧着她的脸上来就亲,啃了她一脸口水。
徒晏笑着将小家伙抱过去,嘴里笑骂道:“这混小子,都是哪儿学的毛病。”
林青筠一面拿帕子擦了脸一面笑:“能是跟谁学的,吃的这样胖,旁人瞧着可爱,见了都要抱,时不时亲他两下,他可不是就学会了。”
徒晏也笑,忽而问她:“你刚回来时一副心事重重,在想什么呢?”
林青筠将甄氏的事说了:“她约我初一在城外的牟尼寺见面。瞧着今日的情形,她的处境着实不好,连单独外出都受限,想私下与我说话竟要暗中偷着来。我倒疑惑,便是甄家倒了,齐淑妃母子不喜这个王妃,可也不至于如此防范吧?若真忌惮,只怕有的是法子令甄氏卧病在床。”
徒晏并没有关注其他,只说:“她既要约你见面,只怕是有所求。”
“求我?”林青筠想起席间甄氏那番话,不免眉头夹紧,若甄氏想求她救小世子……倒不是舍不得一颗金莲子,她怕的是暴露了秘密,到时候更多的人来求,她如何应对?怀璧其罪的道理谁都懂,现今她又有了两个儿子,绝对不可能去冒险,更何况,说句无情的话,甄氏与那小世子与她无缘无故,她为何要花费金莲子去救?
徒晏自然也想到了她身上的“神药”。两人从未谈起这件事,但彼此都是心知肚明,徒晏怕她因那小世子心软,便道:“甄氏与你算来有仇,你便是不理会也没什么,况且也说不准甄氏所谋为何,若是针对你设局,你一去岂不入了套。”
是呢,当初是由她上告甄家,才使得甄家被查,并牵扯出后来的抄家,甄氏恨她说的通。只隐隐的,她感觉甄氏是真心想求她。同为母亲,换位思考,只要能救儿子的命,哪怕与仇人暂且低头求告又算得了什么。
林青筠叹道:“那字条上还写有一件事。甄氏说成郡王瞧中了贾家三姑娘,打算等其满孝便纳入府中做侍妾,不论贾家与三姑娘愿不愿意,但凡成郡王张了口,这事儿就不好回绝。贾家已是那样了,三姑娘出了孝也已十八,更兼其嫡母乃是犯了大罪被斩首,成郡王要三姑娘做什么?我心里不安。”
她担心成郡王要探春,是因着自己的缘故,心下哪能不愧疚。
早先黛玉还与她说,等贾家出了孝,请人为探春说门亲。探春本人虽好,偏生父母都犯了罪,亲事上只怕也难,黛玉打算探一探探春的口风。贾家三春里边儿唯有探春志气最高,最有主意,黛玉虽有心相助,却不愿好心办坏事儿。
徒晏听了这话,若有所思:“这倒不像齐淑妃母子的行事。三姑娘于成郡王府有什么好处?便是贾家的亲戚也唯有林家,跟庄家拐着弯子倒也能沾点子关系,只是这两家可不好笼络。”
“义父与庄家都是纯臣,再不肯掺合那些事的。天下没无缘无故的事儿,成郡王要三姑娘必定有所好处,或许甄氏知道,她正是以此来做诱饵令我前去呢。”林青筠想透了此节,已决心去一趟。
“我与你一道去。”徒晏显然也将此事儿放在了心上。
初一这日,两人去了牟尼寺。
初一十五上香的人很多,牟尼寺香火一直鼎盛,早先徒晏就命人四处查探过,似乎并无异常。甄氏早到了,自从甄家事后,甄氏逢初一十五便来上香,风雨无阻,每常这时成郡王都随她去,只命几个人跟着。徒晏将林青筠送入寺中的后殿,甄氏在里面礼佛。甄氏每年捐的香火钱是独一份儿的丰厚,寺中主持便开了方便之门,甄氏来时后殿并无别的香客。
成郡王府来的那些人自有徒晏料理,后殿门口只有甄氏的心腹丫头伺候着,林青筠来时对方只行了礼,打开殿门请她进去。
甄氏跪在正中的蒲团上,并没有念经,也没做佛事,只是静静望着眼前慈眉善目的观音菩萨像,不知想着什么。听到门响,甄氏转身:“纯王妃。”
林青筠没兜圈子,开门见山的问她:“成郡王为何要贾家三姑娘?”
甄氏却反问:“你可知贾家当初收了我们甄家多少东西?”
林青筠以为说的是那笔藏匿的财物,便道:“东西是贾家二房太太收的,那二太太定罪后,甄家那几只大箱子连着封条一起都被朝廷收走的,此事是忠顺王爷亲自办的。”
甄氏讽笑:“我说的可不是明面儿上的这些。那几只大箱子统共不到十万两,且多是古董字画,黄金只有五千两,我们家怎么可能只那么点儿东西。”不等林青筠再接话,又道:“我说的也不是早先托给贾家的那十万两银子。当初我父亲为防后手,专门藏匿了一笔黄金,有五万两之数,乃是为家族起复之用,只是……”甄氏说着眼泪决堤。
只是甄应嘉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不仅落得抄家,且皇帝清算的如此厉害。甄家成丁的男子都没能逃脱,尤其嫡支一脉,竟是除了走失的宝玉再无一个活着。这几年甄氏一直动用甄家仅剩的人脉关系查找甄宝玉,却始终没能找到,甄家只剩了她和宫中的甄顺嫔,现在、连仅有的姊妹也将离她而去,她所拥有的除了病怏怏活不长的儿子,便是那五万两黄金。
林青筠一惊,五万金子便是五十万两白银,凭着甄氏身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