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终于相准了一家。那姑娘父亲是个七品小官儿,据说和府上陈侧妃是远亲,若能亲上做亲岂不好?姨奶奶是看中那姑娘品貌端庄,性情贤惠,能配给三爷再好不过。”

不等说完探春已是气笑了:“我说姨娘没事必不会登门来,什么叫做七品小官儿?以为咱们家还是过去的国公府第不成?咱们家已是败了,两房又分了家,环哥儿嫡母判了斩刑,老爷还在流放,家里头连个能读书上进的都没有,别说是七品官儿家的姑娘,便是寻常百姓都未必肯将女儿嫁进来。姨娘也别讨我的话,我算什么?不过是个妾罢了。姨娘做了一辈子妾,什么时候妾也有说话的余地了?”说着又哭:“姨娘何曾为我想想,难道我就过的容易?”

婆子慌了,满脸通红。

小鹊儿忙道:“姑娘快别伤心,姨奶奶也是操心三爷亲事,这事儿三爷都说不成,还让姑娘别将姨奶奶的话放在心上。”

“三爷真这么说?”探春心中略觉安慰,到底家里头还有个明白人。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又问:“三爷在家做什么呢?”

小鹊儿笑道:“姑娘也知三爷不也没用。三爷手里头有老爷给的铺子和庄子,现在都是跟着底下人学着打理,倒是有模有样。”

探春叹口气:“虽说不如读书,到底是个营生。”又问:“宝二爷如何?”

“二爷仍旧是早出晚归,据说都在打理产业。前些时候大房的琏二奶奶给他提亲事呢,二爷不同意,二奶奶只得罢了。倒是珠大奶奶私下里哭呢,兰哥儿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偏生宝二爷、环三爷都没动静,哪好说兰哥儿?况且咱家们到底不如以前。我听说珠大奶奶找了娘家人,只是娘家一时也帮不上忙,了,整天舞刀弄棒,说要参军呢。”

“到底是兰哥儿有志向,只怕、咱们家将来就指望他了。”

“还有件事,宝二爷将屋子里的人都放出去了。”

“二哥哥身边只剩了袭人麝月秋纹碧痕四个么?又将谁放出去了?”探春觉得奇怪,宝玉本是个惜花人,一向喜欢丫头们。后来虽说性子变了些,但也只是不与丫头们嬉闹亲近,仍是尊重着。家里变故后养不起那么些人,放了好些下人出去,宝玉房里留了四个大丫鬟。

“都出去了,连着袭人姐姐都没留。”小鹊儿说的唏嘘,毕竟府里都知道袭人领了姨娘的份例,谁能想到现在不仅没了国公府的好日子,连姨娘都做不得了。

“袭人?怎么会?”探春是真吃惊了。

“不知二爷是为什么,定要她们都出去。袭人姐姐哭的可怜,说是宁愿一头碰死了也不出去,宝二爷却突然提起晴雯,说晴雯在外头都活的好好儿的,只有离了他大家才能过的好,让人叫来了袭人哥嫂,将袭人领回去了。二爷到底心善,给了她们每人一笔银子东西,足以再好生嫁人过日子了。”

“二哥哥身边没了丫头,可有谁去服侍呢?”探春心中不安。

“有两个小丫头呢,二爷现今好服侍着呢。”

探春总觉得事情不大对,想着等过年时家里再来了人,定要好好问问。结果在大年初三,贾家来了人,却是史湘云身边的翠缕。

“你怎么来了?你们姑娘呢?”探春问。

“二爷有东西交给三姑娘,我们姑娘的车在外面,只是她一个姑娘家不好来登门,只打发我来送东西。”翠缕说着递上一只小箱子。

探春将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封信,信底下则是银票、房契、地契,另有两只盒子,装有各色美玉珠宝首饰,名人发帖等物。这些东西很眼熟,分明是贾母当初分给宝玉的。探春抖着手将信拆开,尚未看完就泪如雨下:“二哥哥……”

翠缕吓了一跳:“三姑娘?”

“二哥哥、他走了,他走了。”

翠缕想起今早宝玉给各房都送了东西,她们姑娘也收到了呢,还以为是新年的礼。想着顾不得多呆,赶紧出去回到车上,果然湘云也看到箱子里的信,正在哭。翠缕赶紧劝她。

湘云含泪说道:“我早看出二哥哥有事儿瞒在心里,却没想到他要离开,他离开了这个家怎么办?我、我怎么办?”

“姑娘……”

“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二哥哥为什么不带我走?”湘云哭了一阵,突然说:“去纯亲王府,我去求求王妃。”

翠缕以为她是求纯亲王妃将宝玉找回来,可实际上,湘云只是求林青筠找宝玉行踪。林青筠猜到她的打算,却是担忧:“你要去找他?你一个姑娘家如何在外行走?没人护着出了事怎么办?”

湘云只是不说话,但心意丝毫未改。

林青筠叹口气:“若你真执意要去,我找人送你,等你找到了他再说。另外,你要知道姑娘家追着个男子出去会传出什么名声来?若说不在意,你们能一辈子再不回京么?贾家其他人又会怎么样?”

湘云的亲事便是受声名所累,自然知道女子清誉的要紧,她自己倒罢了,可若因此带累了贾家其他女儿,她还有何颜面去见宝玉?

“你只对外称南下投亲,你们史家原籍也在南边,这么一来旁人不会随便猜疑。准备好了再走。”

“谢王妃大恩。”

几日后,湘云箱笼东西都收拾妥当,跟随一支洋人商队南下了。这支商队是林青筠找来的,又安排了两个护卫跟着,加上商队本就有护卫,一路安全不成问题。探春如今身不由己,没法儿出来,黛玉与迎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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