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当即颁布圣旨,昭告天下,册封仪式由钦天监择吉日再进行。
京城百官与百姓们闻得消息全都懵了,哪怕有所猜测的大臣们也惊的不轻。册封皇太孙,这等大事皇帝竟不声不响的就颁了圣旨,不是说纯亲王府世子中毒了么?
此时徒晏手持圣旨,先是令人封闭城门,许进不许出,而后按着当日宾客名单,挨个儿府上查人。原本亲王府世子身份就不一般,更何况如今已是皇太孙,又有圣旨在,诸人自然不敢抗旨,全都十分配合。
徒晏并未大摆仪仗,轻车简从低调登门,这令各家松了口气。
林青筠根据描述画出的画像是个中年仆妇,模样儿爽利,穿戴看着似有几分体面。徒晏每到一家,便取此家下人花名册,抛去小厮男仆丫鬟,只查各处仆妇。林青筠画的很细致,衣着细节都有,对比起来速度很快,一个上午就查了十来家儿。
“王爷,下面一家是承平伯府。”
原本徒晏与承平伯府不过是面子情,看在老伯爷的面上走动罢了,自从出了贺月芙的事儿,他与承平伯府之间越发冷淡。但论起来两家到底没断了来往,睿哥儿生日这府上也来了人。
伯府的大老爷等人已在大门前等候。
徒晏并不废话,直接道明要查的对象。
大老爷亲自奉上花名册:“王爷请过目,府里所有下人的花名册都在这里了,我已命他们在外候着,随时等候王爷传唤。”
“叫!”徒晏将花名册递给乐公公,自己亲自捧着画像对人。
乐公公一个一个挨着叫人名儿,上百个都传了,无一人对上。徒晏以为不是这府里的,却听乐公公道:“王爷,这上面有两个告假的。”
大老爷连忙解释道:“这我已经问过了,一个是厨房里当差的,她家儿媳妇生产,她回家伺候几天。另一个是在园子里管花草杂事的,她女儿病了,她回去照看。”
“带来!”徒晏不管听到什么理由,一律都要见人,绝不肯漏过一个。
大老爷只得命人领路,由徒晏领的人将两个仆妇都带来。然而不多时却见一个人慌慌张张跑回来:“启禀王爷,这府上的金嫂子见我们过去,一头撞死在墙上了。奴才看了金嫂子的长相,是画像中的人,从金嫂子家里也搜出了画像上一样的衣裳。”
“这、这……”大老爷等人吓得脸都白了,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上:“王爷明察啊,这和府上绝对没有关系,定是金嫂子被人收买了。”
徒晏不听那些,好不容易得了线索,怎肯就在这儿断了。他问道:“不是说金嫂子有个女儿,她女儿呢?”
底下人摇头:“金嫂子家里并没别人。”
徒晏盯住贺家大老爷:“这金嫂子是什么来历?”
大老爷哪里知道,赶紧将管家找来。管家跪在地上回道:“金嫂子是府上的家生子,她男人原本是大太太陪房,先头的老婆死了,续娶的金嫂子,两人生了个女儿叫香草,也在府里当差。她男人前些年得病死了,她女儿在三姑娘院子里领差事,三姑娘出嫁时,香草是陪嫁丫头,一起去了姜家。”
徒晏蓦地问:“既然金嫂子是在园子里做差事,怎会跟着你们府上大太太去了王府?”
大老爷一怔,冷汗簌簌直落,连忙磕头道:“这、这里头一定有所误会,夫人她万万不敢做出危害小世子的事。王爷明察!”
徒晏语气冰冷道:“大老爷难道不知,那金嫂子可是冲着王妃去的。”
大老爷忽而想起旧事,想到自家嫁到姜家的三女儿,心下一突,所有声音都给噎住了。唐氏那个女人自小宠女儿,女儿现今过的那样日子,万一……
“看在老伯爷的面上,让大太太亲自过来解释,否则本王将直呈御前,请圣旨缉拿承平伯府一干人涉事之人,押入大理寺严审!”
“快去将大太太找来!”大老爷抖着嗓子吩咐。
唐氏惨白着脸跪在屏风之后,不论大老爷如何疾言厉色的质问,唐氏都一语不发。
府上的长媳搂着年幼儿女,哭着质问唐氏:“大太太,我家大爷可是您亲儿子!我生下的可是您的亲孙子亲孙女儿,难道为着嫁出去的三姑娘,您就不顾咱们一家子死活了不成?”
唐氏听着孙子孙女儿们的哭声,看着儿子儿媳眼中的怨恨,精神一下子崩溃:“我的傻女儿啊,我的三姐儿啊,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唐氏大哭一场之后才说了实情。
原来金嫂子并不是跟着唐氏去的王府,而是跟着贺月芙的车。贺月芙前一天回来,说是想去看看王府的热闹,唐氏知道她嫉妒纯亲王妃,怕她去了闹事,不肯她去,贺月芙闹的不行,唐氏只能妥协。谁知临到王府门前,贺月芙又改了主意,不愿去了,唐氏大松一口气。贺月芙随走了,但金嫂子是承平伯府的人,便跟着唐氏进王府,事后一并回府。唐氏也被蒙在鼓里,直至今日金嫂子的事发了才知道女儿竟然做了这等事,还将自己利用了一把。可到底是自己亲生女儿,自小疼了十几年,如今每日过的那样苦,唐氏哪里忍心说出实情,如今也是没法子了,总不能一家老小都去陪葬。
问话的同时,徒晏已命人去姜家拿人,不止贺月芙,连着姜家父母与姜聪一并带来。
去的人回来后禀报说:“金嫂子的女儿香草几天前就死了。”
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