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林青筠眉心一跳,直觉这话别有内情。
甄氏却是翘起嘴角:“我不过是无意间听了一句,谁知道究竟怎么回事,王妃若好奇,只管打发人去打听。”
甄氏走后,林青筠坐不住了,又不敢随意去打听,万一真与初阳的事儿有牵扯,岂不是打草惊蛇?好不容易等到徒晏回来,立时便与他说了。
谁知徒晏一点儿不吃惊:“我前两天便知道了,虽说我现今不管这事儿,但皇上那边查到了什么消息,我都会知道。因着担心你又胡思乱想的费神,就没告诉你,况且还不确定是否真有干系。”说着徒晏犯疑:“你说是甄氏告诉你的消息?这倒怪了,这件事儿若在别的时候倒算不得什么,偏赶在这个档口,十分敏感,便是定郡王府里都只有寥寥几个人知情,对外只说那嬷嬷生了大病,挪到城外庄子养病去了。甄氏是如何知道的?”
是啊,甄氏是如何得的消息?
外头一点儿风声没有,甄氏又是外人眼中没了娘家倚靠的可怜人,她从哪儿听说了这件事?旁人即便听到点儿动静也都不敢声张,生恐跟皇太孙中毒之事牵扯到丁点儿关系,甄氏却特地提醒她,又是为什么?
从那笔五万黄金的事里,林青筠便不敢小瞧甄氏,不到最后根本不知其目的为何。
之前黄金之事,乍看甄氏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引狼入室”,但实际上呢?实际上虽然二皇子丢了爵位,但甄氏的地位保住了,二皇子母子都没再算计她的性命,轩哥儿的病情也有了起色,据樊术说,轩哥儿需要好几年来调养,虽病根儿难去,但只比常人弱些罢了。现今那府里的事林青筠也有点耳闻,探春虽受宠,但到底是个姨娘,娘家又撑不起来。陈氏虽有长子傍身,却非正室。二皇子正闭门思过,不敢再犯错,所以府里头乃是甄氏管家理事,况府里又没了高氏,底下那些人不是输在身份便是输在心计,都只能任甄氏拿捏。
林青筠想着便是一叹:“甄氏又想要什么?”
徒晏道:“她的心思倒也好猜,她能那般算计了二皇子,肯定不会将后半辈子指望放在二皇子身上,现今轩哥儿情况好转,她自然不甘心只要眼下的平稳,想要谋求更多了。毕竟那府里有个庶长子,陈氏一直虎视眈眈,甄氏岂敢大意?”
“指望轩哥儿?轩哥儿才多大?能做什么?”林青筠一时没懂。
“轩哥儿乃是嫡子,原本是郡王府世子,如今二皇子没了郡王爵位,轩哥儿的世子位也没了。甄氏今日之举应当是在对你示好,毕竟初阳已是正式册封的皇太孙,初阳还小,皇上却有了春秋,只要不出现有人谋反,初阳继位基本不会有变故。”
林青筠听明白了,甄氏这是在为以后谋路,虽说是人之常情,可一想到甄氏做的那些事,顿时心里一阵膈应。
“罢了,只要她不来算计我,我便不管她想什么。”林青筠知道有些时候不能过于较真,自己都不是全然纯善,何须要求别人个个干净,是人总有私心。
百灵忽然进来,递上一封信:“王妃,庄大奶奶来信了。”
林青筠一拍脑门儿,自责道:“我竟忘了写信告诉妹妹,她定是听闻了初阳的事儿来信询问的。”
打开信一看,果然。黛玉是从庄黎口中得知的消息,毕竟皇太孙中毒,这样大的事只怕朝野都传遍了,哪怕他们得到消息时初阳已经转危为安,仍旧消除不了黛玉的担忧。黛玉自己也是几个孩子的母亲,怕林青筠承受不住,连忙打发人写信来,若非密姐儿还小,黛玉都要回京了。
林青筠忙写了回信,又将喜事告之。
王府里才向外公布喜事,京城外的人都不知道,远在蜀中的黛玉更是不清楚,正好一并说了,连上中秋重阳的节礼。他们王府往外送礼都是从驿站中转,既安全速度又快。
徒晏因她提到黛玉,倒是想起一事:“蜀中的保宁府通判出缺,皇上点了庄黎升任,今早任命才传达下去。”
庄黎便是在保宁府辖下任县令。
一般官员都是三年一考核,根据成绩择优升迁,古来为官升迁极难,除了少数政绩好本事高的传到皇帝耳中从而高升,多数都需打点上封,需要人脉关系。庄黎算来是样样俱全,当朝状元、庄家及岳父家都居高位,本人又有才干。
皇帝将他点了外任是为磨砺锻炼,希望将来能得大用,所以不会无故段时间内提升他。此回也是赶巧,保宁府通判出缺,不知多少盯着这位置,庄黎虽任县令不足两年,但颇有政绩,当地民生有所起色,特别显著的乃是当地衙门积压的陈年旧案清了不少,在当地得了很好的名声。通判为正六品,也俗称监州,分掌粮运、水利、田屯、牧马、江海防务等事,又有监察官吏之权,可谓十分要紧的职务,皇帝便顺势点了庄黎。
“虽说升官是喜事,只是这么一来,若无其他变故,妹妹他们又得在蜀中待三年了。”
“哦,还有件事。”徒晏又说:“二皇子通过底下官员保举,给一个叫刘传文的补了缺儿,是工部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