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古月大和尚的一声唱报,四位圣人像水中摆动的倒影一样,一息的恍惚,便出现在各自弟子的前排。
他们并不像其它宗门那样坐在巍峨的宝座,而是如弟子们一样,就坐在一块方方正正的白石之上,有的盘膝,有的散淡而坐。
弟子们也仅仅是站起各自微微弯腰,看不出什么圣凡之别。
东方宇暗暗赞叹,这才是高人风范。约略的观察各位圣人,悲愿金刚虽面如满月,但眉眼嘴角均下弯,是一脸的苦相,说的好听点是悲天悯人之相。
掷金钱留着醒目的八字胡,剑眉如怒,整个就是鲁迅的形象。归去来羽扇纶巾,fēng_liú不羁。姑射真人慈眉善目,虽相貌平凡,却让人极易生出亲近之心。
刚刚坐定,姑射真人便向神昆开玩笑:“昆儿,孤儿出门,却带着媳妇和娘亲回来了,你很成功啊。”
神昆嬉皮笑脸地道:“师尊,人多力量大吗,您看,我一开始就比他们气运要高一倍多。”
姑射真人颇有意味地道:“不错,东方小友、南宫小友、龙小友都不错。气运这东西缥缈无常,抢是抢不来的,谁真的有大气运,这东西自会向那里汇聚。”
听圣人夸赞,东方宇三人赶忙再次行礼。
圣人报以微笑。
这时,主持人古月大和尚宣布:“各位师兄、师姐,你们可以开始挑战了。”
几位圣人正饶有趣味地看着,唰、唰、唰,竟同时站起二十多人,除了道门,另外三门的弟子都有。
连古月大和尚都是一愣,这次大家这么踊跃。不过,他既然能被定为主持,自是八面玲珑之辈,旋即便逐一问道:“各位,你们想要挑战谁,各自报出,如果恰巧重合,则抽签决定。”
于是,弟子们开始报名。神昆小脸渐渐黑了起来,总共二十二人,竟然全部都是挑战他的队伍。下至东方晨曦,上到东方宇竟然全涵盖了。目前,只有他自己、南宫宙、龙七和虫唱儿还没有被挑战。
也就是说,别看东方宇成功登上了第十层,在不少弟子的眼中,他的战力还不如虫唱儿。
更让神昆尴尬的是,凡是抽中率先挑战资格的,全都是眉飞色舞,那种出门拣到金砖的高兴劲儿藏都藏不住。
两位大师兄和大师姐背后的朋友们也开始议论,颇有一种看笑话的味道。
接下来不需赘述,除了念奴娇凭借四品魂念师加三品武师的底子胜了一场,但转眼又输回去以外,其他人都是一场即负。挑战者刹那间就杀到了东方宇的跟前。
神昆玉牌上的气运不停地下降,一千零二十分、九百、八在了四百九十分。一半都不到了,他们竟然一举造就了八个气运超过百分的年轻弟子。这些弟子如果咬牙不再参加挑战,实际上已经获得了进入天碑菩提密境的资格。
而手气不好,抽签落空的弟子们马上把视线转向东方宇和虫唱儿,这似乎是最后两条肥鱼了,一定要拿下。
四周看台上是皆大欢喜,只有道门的看台鸦雀无声。就连话痨小灯都憋得脸通红,气鼓鼓地看着东方宇。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求求你了,好歹胜一场。神昆师兄的面子也就罢了,不能让师尊颜面无存吧。
“东方宇师兄,小可儒家陈姬宾,向您请教。”一个娃娃脸的男子穿一身书生袍,腰悬长剑,如玉树临风。
东方宇含笑站起,拱着手来到场中,笑道:“师兄,你虽只有四品中期,比我略低,却出自名门,我可必须先出念兵了。”
陈姬宾一愣,没想到遇到一个这么实在的主,适应了好一会子才道:“请便。”
东方宇随手取出一柄六品巅峰的单刀,这还是从南海归来,龙麟鹤大帝赏赐给他们二十个师兄弟的,别人都是长剑,只有他换了一把念刀。
陈姬宾见东方宇已经取出念刀,本想空手进击,博个满堂彩,忽然觉得不对。东方宇虽然简简单单把刀扛在肩头,却似乎已然笼罩了四方。
惊讶之中,陈姬宾施展回风步,如江上垂柳,飘忽不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如一道无影的小旋风在台上飘逸起来。
“好!陈师兄这回风舞柳步伐出自贺圣的千古绝唱《咏柳》,你们看他已把万条垂下绿丝绦的诗意发挥的淋漓尽致,凡有柳影处,皆藏无尽杀机。我看他是不出手,一出手必是绚烂一击。”一个英俊书生一边点评,一边出神的临摹陈姬宾步伐中的诗意。
其实,陈姬宾冷暧自知,他感觉无论自己的步伐多么飘逸,如何的匪夷所思,都好像被对方提前预知,始终在对方刀势的笼罩之中。
儒家的刘大坤暗暗摇头,如同很自然地向师兄王子秀请教:“面对势的笼罩,与其动不如静,时间越长对方的势越厚,需及早进攻,对吗?”
王子秀虽知他这是在有意提醒陈姬宾,也只得含笑点头。
陈姬宾心中一凛,肋下长剑嗡鸣,七七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泼洒而出,如重重翠柳,自东方宇右肩之外迂回包抄。这是陈姬宾能看到的抗刀式相对最弱的地方。
其实,以东方宇的水平,根本不用进攻,仅仅凭借扛刀式,就可将繁杂无比的回风舞柳剑破掉。不过,为神昆争夺气运是大,该装的时候还必须装。
想到这里,东方沉肩坠肘,刀从右肩顺势滑下,微量的真元一裹,势如破竹地向前一挺,中宫直进。
这是东方宇基本已经淘汰掉的黄河三式中的第三式单刀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