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昊没再说什么,和沈芝芝点点头就转身离开,然后去了正院。

留下的沈芝芝只是挑了挑眉,叫上喜儿和杨氏进屋。

“祖母!”

赵老夫人喜笑颜开的望着一表人才的大孙子,瞅了一眼他身后,没有其他人,忍不住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芝丫头呢?”

赵元昊坐在赵老夫人旁边,端起粉彩八宝盖碗喝了一口茶,“她在安锦堂。”

“昊儿,你这么捉弄芝丫头,小心她知道了不理你。”赵老夫人睨了他一眼,笑骂道,随即想起了什么似得,又问道:“对了,你准备住安锦堂哪个屋子?”

赵元昊怔了怔,嘴角微勾,眼底掠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芝芝不同意我住安锦堂,要是我住进去的话,她就搬去别的院子。”

“所以我便没有坚持,现在暂时住在安锦堂隔壁的院子。”

今天只是个小小的试探。

没想到他的小妻子这么机智豁达,不是据理力争,而是退一步,自己搬出安锦堂,要知道安锦堂是赵家家主和赵家主母住的地方,只要住进去了,都不会愿意搬出去。

没人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祖母愿意陪他演戏,不过问原因,他很感动,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想暴露自己死过一回的秘密。

自从知晓小妻子对她不像祖母说的那样情深意重后,他心底隐藏的不安全感就爆发了,飘荡久了,内心的孤寂感更重,益发渴望温暖,而他的小妻子又是个防备心特别重的人,不会轻易付出感情。

上辈子的萧七郎都没完全得到她的心。

他不想成为第二个萧七郎。

其实不仅他的小妻子这样,他也一样,当鬼魂的时候见多了表里不一的女子,前一刻还恩恩爱爱,你侬我侬,下一刻却翻脸不认人,甚至要了爱人的命。

他上辈子的冥婚妻子——苏妙言就是个例子,大家都赞她温婉贤淑,忠贞不二的守着空壳子的威远将军府,谁知内里却是个不守妇道,勾起奸夫残害夫家血脉的女子。

一想起苏妙言,赵元昊眼底一丝猩红狠戾闪过。

所以即使他对小妻子很有好感,也许以后好感还会升华成喜欢和爱,但赵元昊生怕自己付出的感情付诸流水。

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一人分饰两角,试探再试探小妻子的品行和底线。

“昊儿,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名声和清白,要是毁了,就是把人往绝路上逼。”此时屋子里只有祖孙两人,赵老夫人突然严肃起来,语重心长的劝说。

“祖母,我明白,不会太过的,今天事以后不会再发生。”赵元昊连忙保证道。

今天的事,他确实欠考虑了,以致忘了自己是易了容,不是府里男主人。

“你注意分寸就好,芝丫头是个好孩子。”赵老夫人人老心不老,对孙子的做法不赞同也不反对。

不过……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的。

…………

烛火摇曳,熏香袅袅。

喜儿将账本抱了过来,沈芝芝一边饮茶,一边查看。

每一笔支出收入她都看得极为仔细,并在心里做评估,说实话,这些账本的账目有些凌乱,沈芝芝只翻看了几页便看出了其中的猫腻,许是因为府里的当家人都是女人的缘故,有些掌柜便干起了欺上瞒下的勾当。

当家作主一个月左右,沈芝芝每天只挤出一点时间来看账本,所以没有将这些账本看完。

但有猫腻的都被她做了标记,放在另一边。

“小姐,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杨氏见小姐合上一本账本,连忙开口。

沈芝芝揉了下眉心,搁下手中的毛笔,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沙漏:“我知道了,奶娘,你和喜儿将这些账本收起来。”然后又指了另外放置一旁的账本,“这些是有问题的账本。”

杨氏和喜儿点点头,将屋子里的账本收拾好分开放置。

“对了,小姐,下个月老夫人六十大寿,您记得提前准备好寿礼,这可是您第一次以赵家少夫人的身份亮相,万万不能马虎。”杨氏突然提醒道。

赵老夫人是超品诰命夫人,少将军又活着归来,甚至还立下赫赫战功,将西狄国逼退,还狠狠的刮了一层油水回来。

这次赵老夫人的六十大寿必定会大办,到时来的贵客肯定很多,小姐作为新媳妇,寿礼必然会备受关注。

“我晓得了,你让人去玉器铺子定制一对八仙龟献寿桃白玉雕。”沈芝芝沉吟半晌,终于决定了要送的寿礼。

杨氏微微皱眉,神色有些迟疑:“小姐,这寿礼是不是太过轻了一些?”

沈芝芝笑了笑,“这不过是表面上的礼物罢了,私底下,我决定亲自绣一副寿联送给老夫人当寿礼。”

“小姐的绣艺不凡,这份寿礼确实不错。”杨氏眼中满是惊喜,没想到小姐竟然会送这样的寿礼。

说完寿礼的事,喜儿已经将床铺好了,杨嬷嬷也将账本收拾好,服侍小姐入睡后,才熄灭烛火离开。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沈芝芝满头乌黑光滑的青丝堆在锦被上,睡得香甜,清浅的呼吸声似有若无。

赵元昊第一次偷偷溜进沈芝芝的卧房。

借着洒入室内的淡淡月光,视力极好的赵元昊能清晰地看到卧室主人抱着锦被睡得正酣,露出白皙美艳的脸蛋和纤细的脖颈。

“唔……”

这时,床上的娇媚人儿动了动,软侬细语般的梦呓吓了他一跳。

正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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