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些什么,免得又被人嫌弃聒噪。

毕竟她对这位年轻的公子,除了做生意之外,实在没有什么结交之意。她只陪他同行,不陪吃喝不陪聊,免得旁人误会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兴许是觉得她摆摊子有趣,接下来几日,乔榆都会随着她一同出集市,只是不像第一日那般起得早。

比如说,当她晨练或者去和进货商洽谈的时候,这小公子一般是不做陪的。

饶是如此,乔榆的存在还是给郝澄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因为乔榆的名声显然在这集市上也很响亮,这几天,看热闹的人是吸引不少,怕麻烦的客人却少了很多。

而且她要烙饼,便不能分出心来招待乔榆。要招待乔榆,便不能招待那些为了尝她手艺,慕名而来的客人。

好在王阳和董雪都跟着她学了做法,原材料也是她花了心思做的,靠着这些独一份的原料,他们两个做出来的手抓饼,味道也不差,为手抓饼而来的客人没跑太多,也算帮了她大忙。

不过为了乔榆,郝澄私下里还是与乔木抱怨:“我也就做这几日摊子的生意,打了减价的招牌,便是为了能让更多客人知道过不久便要开店。可你弟弟过来,我这摊子客人都竟比先前最冷清的一日还少些。”

只要是她动手,乔榆就站人。她也没觉得这人眼神多吓人,但往往他这么一扫,摊子面前长长的队伍立马少了三分之二。

以前四百个饼很快就能卖完,结果只要乔榆在,她定然要老晚才能收摊。

摊子倒是可以交给董雪和王阳两个,但若是她一个人回去,又得和家里那位对上。相较之下,她还是情愿待在外面。

乔木听罢,沉默半晌,只拍拍她的肩:“我这个弟弟向来任性,便是娘和爹也约束不了他,看在我的份上你多担待点。等过几天他觉得没有意思了,自然就不会招惹你了。”

因为作为城主的娘亲表示反对,乔木明面上也歇了撮合郝澄和乔榆的心思。

但乔榆又来找她,她向来宠这个弟弟宠得无法无天,当然不可能拒绝他的要求。

她不忍心委屈乔榆,也只能委屈郝澄了。

郝澄也明白,自个在乔木心中的地位,无论如何是比不上她那宝贝弟弟的。

谁让乔家是这明州城的一城之主,她想要发财还得依仗着这家人,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她能有什么办法呢,除了忍还是忍。

因为对乔榆的不喜,在府上准备材料的时候,郝澄用菜刀剁菜板的时候都格外用力:好姐妹的弟弟,忍!城主家的公子忍!反正就几日的功夫了,忍!

反正她对乔榆的态度一天比一天冷淡,在她看来,这种贵公子总是受不了人家冷脸的,等乔榆觉得没意思了,她自然就清净了。

乔榆的事情,郝澄当然也没有和江孟真说,因为她觉得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毕竟江孟真又不是她的什么人,而且她和乔榆也清清白白的,她刻意去解释,反倒像她和江孟真或是乔榆之间有什么龌龊一般。

因着这想法,在乔榆突然掏出帕子来为她擦汗的时候,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偏偏乔榆在明明对她不满的情况下,还如同娇嗔一般喊了一句:“呆子。”

这一声似嗔非怒的“呆子”简直雷得她不行,郝澄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不过她很快注意到,乔榆的目光并未在她的身上,而是透过她在看她身后的人。

郝澄侧过头来,眼角的余光扫到一个青色身影。女子身形消瘦,身上的衣料洗得近乎发白,右手手中捧着一卷书,另一只手则拿着用油纸袋装着的一个干巴巴的烙饼。

郝澄识得那饼,是这集市位置最不好的地方卖的普通烙饼,那饼用的是便宜的粗粮,还象征性地在上头撒了两三点黑色芝麻,味道不怎么样,但是胜在价格便宜,还很抵饱。

她见那女子容貌俊秀,又瞧乔榆神色有些痴,当下便了悟。横竖这位大家公子,只是拿她做了挡箭牌。

方才拿帕子为她擦汗的举动,恐怕也只是想要借助和她的亲近,来刺激那个女子。

只是看那女子的反应,人家方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边。乔榆估摸着,乔榆的这段感情,也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到底是少年情窦初开,还喜欢上根本不喜欢的人,一时间,郝澄也对这娇俏公子多了几分同情。

乔榆瞧她目光,不悦道:“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懂什么。别胡思乱想。”

郝澄只是笑:“乔公子说的是,我自然是什么都不懂。”

她们两个说话的时候,挨得十分近,从远处看来,只觉得她们两个姿态亲密,甚是像在打情骂俏。

她们两个,交谈没几句,郝澄就感觉一道令她从头到脚都不舒服的视线,就凝聚在她的身上。

乔榆比她的反应还更为强烈性,郝澄不过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他感觉那视线简直像是在用千万根细针在背后扎他。

当下他也不想着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了,顺着那视线望过去,便瞧见一个戴着锥帽的男子远远站在那里。那锥帽上有薄薄的面纱,遮掩了男子的容貌。

郝澄也瞧见了那男人的身形,当下她脸色就变了。乔榆不认得这人,她却不可能认不出来。那身形,那衣服,这人除了江孟真不会有旁人。

逃还是留,郝澄的脑海里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她还没做出个合适的决断,对方便朝着她的方向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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