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瞬间屏息凝神,全停了动作。
雨子璟站在阶上,冷冷道:“来这里闹事的,全给我扔出去。”
“是!将军!”
训练有素的护卫中气十足齐整有力地应了声,便纷纷上前。
没一会儿,郑山和带来的家丁便都被人赶出了将军府。
郑山还不甘心,站在府门口,对着里面破口大骂。
多数是些不入耳的难听话,完全将雨子璟塑造成了一个人人可诛的负心汉。
距离将军府不远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一时间便被吸引了来,驻足打量。
不料,郑山才骂了没多久,就感到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人便晕厥了过去。
一顶轿子迅速地过来,轿夫不顾国舅府家丁的阻拦,将郑山扶到了轿子里,便迅速离去,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而灵堂里,丧礼还在继续,到了下午的时候,几位如夫人都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几个人还在说着话。
刘丽先开口说的话:“呵,今天还真是看了出不入流的好戏。实在没想到,人人称道的郑国舅,竟然也有那样让人啼笑皆非的举动。啧啧,也不知接下来大家要怎么传这件事呢。”
刘丽说话向来就是有些阴阳怪气的,明明是损人的话,却总要说得好像是些无关紧要的玩笑似的,而这样的表达形式,更是将她言辞间的不屑和讽刺表现得淋漓尽致,着实是很伤人的行为,但是,大家也都习惯了,甚至,也真没人会拿她怎么样。毕竟,就连雨子璟,也都没对她的这种行径表现过任何的不满,又有谁会说什么呢?
五夫人齐宛性子懦弱,就像是只偷偷摸摸的小老鼠总是用着紧张而忐忑的眼神观察着周围般打量着周遭的环境和情况,一边懦弱着,一边又说些十分善良而体谅人的话:“或许也怪不得郑国舅今天会做出如此失礼的事情。世人都知道,郑国舅就二夫人这么一个女儿,从二夫人出生起,就对她视若珍宝,当自己命一样的疼,但凡二夫人受了一点点委屈,他都见不得的,郑国舅平时还确实是挺有分寸的一个人,也就是在二夫人的事情上,总是做些不可理喻的事情,也是关心则乱,才会这样失控。将军自从娶了夫人进门后,便几乎始终独宠夫人一人,二夫人也是受了些委屈的。郑国舅本就对此略有不满,不过碍于将军的面,才不说的,估计也是忍着的。而如今,二夫人却是红颜薄命,这让爱女如命的郑国舅如何能接受?难免的……”
齐宛说着说着,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猛地发现,几双眼睛全在看着她,一个个眼神里,有若有所思的,有好整以暇的,有淡漠揣度的……
“怎,怎么了?大家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齐宛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集体的关注,一时有些不自在。
刘丽先笑了:“倒是头一次见五夫人你说这么多的话。太少见了。”
她是笑着的,但是笑得让人发虚,那漂亮的眸子里,满是让人猜不透的内容。
齐宛脸色刷地一白,动着嘴唇,觉得一阵的口干舌燥,竟应不出话来。
倒是四夫人泰篱说话了:“五夫人说得倒也没错。放在郑国舅身上,确实是这么个理,他有方才那样的举动,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太让人意外的地方。”
刘丽看向泰篱:“咦?四夫人今天怎么不念阿弥陀佛了?”
泰篱眼观鼻鼻观心,对于她话中带着嘲讽的调侃并不在意的样子,也没说话。
刘丽见了,也没觉得丢脸,不过随意一笑,抬头看了看前方的丽人院:“好了,我到地方了,先走了。”
说着,便带着小月率先离开了。
泰篱看着她走了,转头对齐宛和尚韵道:“我和你们不住一个方向,就这边走了。”
泰篱带着贴身丫鬟红烛也走了。
齐宛看着那两人走掉的背影,侧头,看向了从头到尾都沉默不语的六夫人尚韵,伸手,十分熟稔地挽住了尚韵的手臂,吐了吐舌头,小声地询问:“小韵,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尚韵眼眸动了动,看着她,好看的眼睛像是蒙了层雾一般,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她顿了顿,才说道:“还好。你说的确实有道理。”
“那你们还盯着我看,看得我怪不自在的。”
齐宛显然对尚韵并不设防的样子,有什么说什么,言行神态都十分自然,并没有刻意的流露,跟方才面对刘丽和泰篱时完全不一样。
尚韵见她那样,唇角微微弯了弯:“小宛,是你太敏感了。”
“是吗?”
齐宛呢喃。
“好了,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快点回去。”
“嗯。好。”
郑万娇的丧礼一连经历了好几天后,终于尘埃落定,而将军府也很快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所有的生活日常都是照旧,就好像根本就不曾发生过谁殁掉的事情似的,大家也都像是吃了消音丸一般,自从丧礼结束后,就再没人提起过那件事,更包括郑万娇或者雨少游这两个存在过的痕迹,甚至于,连代表他们曾经存在过的翠翠和其他伺候过郑万娇的下人都不见了。而对于这个情况,却也是完全没有人提起。
金鑫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并没有点明,心里多半猜到这是雨子璟的杰作。
想想,这样也是好事,有些事情,该遗忘的,就不要有任何遗留的痕迹,这才是最稳妥有效的方法。
自从上次被劫持事件发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