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鑫微微张着嘴,眼睛睁得奇大,湿润的液体已经嵌在瞳仁里,心如刀绞。
“丰丰!”金鑫激动地叫了一声,不忍再看,一把将孩子的衣服重新整好,盖住了那斑斑点点,扭头,神色怖人地命令道:“去!到雅居去,把大夫给我抢回来!”
子棋和奶妈吓了一跳,一是被丰丰身上的红点和金鑫此时的样子吓到了,一是被金鑫的话给吓到了。
去雅居抢大夫?
这两天,雨子璟寸步不离雅居,而上官雅本又不是个好惹的人,让她们去雅居抢大夫,这,怎么敢?
可是,看丰丰那样子,再看金鑫的样子,又似乎只有去那边抢大夫了。
两个人迟疑着,一时都没动jing。
金鑫见了,脸色一冷,转头,看着子琴:“子琴,你去。不管怎样,给我抢一个过来!”
子琴是个有主心骨的,听得金鑫吩咐,马上反应过来,直接就出去了。
她那样的反应,倒是让面面相觑愣在那里的子棋和奶妈有些尴尬。
金鑫看着丰丰昏迷的样子,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她拿过被自己丢在一边的毛巾,重新沾了热水拧干,强忍着心里的难受,拿热毛巾依次给丰丰揉搓着身体,但那满目的红点,还是让她钻心的疼。
她一眼就看出了这是过敏的症状,但是丰丰除了晚上喝了点米糊外和煎好的汤药外,就没吃过别的东西。米糊是平日里丰丰常吃的,都没出过事,不可能是过敏源,那么,就只有那汤药了。
药是那个郎中开的——
庸医!
金鑫此时心疼着丰丰受罪,却又气愤那个郎中,连带着,就又气起了雨子璟和上官雅,若非他们把城里的大夫全给拢过去了,至于轮到那个庸医来给孩子看病吗?
一边有暗暗自责,都是她疏忽了,以为底下的人去找的,应该多少也是靠谱的——
等等!
金鑫陡然想到了什么,倏地回头,看着子棋:“傍晚那个郎中,是谁去请的?”
“就是府里的家丁。”
“去,给我把那个人找来。”
“我,我就随意招手叫了个家丁,也不大记得……”
“你说什么!”
金鑫气急站起,由于起身太猛,眼前一阵晕眩。
“夫人!”
奶妈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即将倒下的她。
金鑫却一把推开了奶妈,几步走到子棋面前:“我让你找大夫给丰丰看病,你就该知道这是多么慎重的事情,你却随便指了个家丁,随便让他去找了个大夫给孩子看病,那个大夫来了,你有弄清楚对方是否可靠吗!或者说,那个家丁,你确定可靠吗!”
金鑫并不想那样去想,但是,此时此刻,由不得她往最坏的地方去想,如果,如果丰丰这次生病也是像蕾蕾那样肮脏的手段造成的话,那么,她——
金鑫气急攻心,肚子里传来细细的疼痛感觉。
她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抓着一边的床栏坐在了床沿上。
眼神,却仍jiu冷冷地落在子棋的身上:“子棋,你太让我失望了!”
子棋早被金鑫刚刚的连连质问给吓得要哭了,金鑫最后这句话出来,眼泪直接就从眼眶里奔出来了,子棋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很多时候没轻没重的,多多少少也给金鑫和子琴惹了不少小麻烦,但金鑫宽容,每次都容下了,这么多年,金鑫还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今天这样,立即就让她慌了。
她忙跪了下来,“夫人,夫人,对不起,我,我错了,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小少爷他……”
金鑫却是不想看她,冷冷的面容,让子棋有些绝望。
奶妈在边上看着,竟不知怎么做好,也只能那么看着。
金鑫默了会儿,继续给丰丰擦身体,却是从头到尾真就没再看子棋一眼,仿佛跪在地上的那个人不存在一般。
她想,子棋或许是无意的,但是做事这样没心没肺,不为人着想的一个人,她留在身边实在没什么意思。
本来,她还在考lu,这次走,要不要将子棋也带走,现在却想,还是算了的好。
怪不得她无情,实在是这次子棋做的事情,太让她失望了,她有着商人的本质,她想,就像她并不需要一个能力不够的助理一样,她并不需要子棋这样的丫鬟。
过了片刻,子琴回来了。
金鑫见她是一个人回来,脸沉了下来。
子琴看到子棋跪在地上的情形,有些疑惑,却也来不及细想,快步走过来:“夫人,我尽力了,但是,将军的人把雅居都拦住了,我进不去。”
“没让他们传话给雨子璟吗?”
“将军刚出去了。不在。临走前吩咐了,天塌下来,也不准让人打扰到里面。”
金鑫心凉一截截凉透了,怔愣了许久,才冷笑道:“所以,他们就听话地一步都不让你进qu?”
子琴低着头,没说话,但面上的表情,分明是默认的。
金鑫眸光如寒冰一般地,她静了片刻,起身道:“让人备车,我要进宫。”
子琴闻言,当下明白她是要带丰丰去找华女,忙到门口叫来了一个丫鬟,跑去让人准备马车,转身,手脚麻利地帮着金鑫更衣,梳妆,时间紧迫,也不弄得太正式,勉强弄得不太失礼于人就作罢。
马车很快地就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