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雨天的,你们在做什么呢?”
一辆马车停在了街上,车外站着名气质娴雅容貌出众的女子,着一身白底竹纹的衣裙,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后面,发间插着支玉簪。女子的身后站着名青衣丫鬟,正在给她撑着伞,原本该坐在上面的车夫已然从车上跳了下来,恭敬地站着。
墨梅和黑蛛看到马车上说话的女子,都是一愣。
“文殷?”
墨梅念着,推开黑蛛,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走前两步,抬头看着站在车上的女子,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出门办点事,正要回去。”
文殷微笑着应着,看着黑蛛也从屋顶上跃下,说道:“倒是你们,怎么冒着雨这样大打出手呢?”
“……”
墨梅瞥了眼黑蛛,没说话。
黑蛛默默地将伞撑到了墨梅的头顶上,帮她遮雨,嘴里应着文殷道:“没什么大事。都是她一时贪玩的结果。”
墨梅撇了撇嘴叫,明显对他的话并不认同。
文殷将他们两人相处的情形看在眼里,心里很清楚他们之间在闹别扭,但面上却装作不知,她板起面孔,对墨梅说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要好好调养,不能动内气。”
“抱歉。”
“你不该跟我说抱歉。毕竟身体是你自己的,要死要活全在你自己如何善待自己。”
文殷淡淡然地说着,嘴角挂着抹浅笑,但是,却并没有让人觉得放松,反而因为看到其中暗藏的严厉而紧张起来。
墨梅看着她,说道:“不过是在屋顶上跳了一小会儿,无大碍的。”
文殷不理会墨梅的话,转头看向了黑蛛,说道:“当初带她来我这看时,我可是提了条件的,救她可以,但是都她痊愈之前,一切都听我的。今天这事是什么意思?”
黑蛛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说道:“是我的疏忽。”
“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再继续为她诊治,你们另请高明吧。”
文殷说着,转身弯腰坐回了马车里面,丫鬟跟着坐进去,车夫跳上车,马鞭一挥,停留的马车便扬长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雨雾之中。
墨梅目送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微微勾唇:“真不愧是圣谷的掌门人。并非表面上看着的那么温柔如水。”
“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黑蛛的声音闷闷地响起,“你身上都淋湿了。快随我回去。”
“不……阿嚏!”
墨梅刚想拒绝,一个喷嚏出卖了她。
黑蛛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不由分说地就将墨梅带回了落脚的客栈,吩咐小二送热水上来,让她洗个热水澡。
温热的水渐渐驱散了身上的寒意,由内而外地暖了起来。
墨梅挪到着身子,两手攀在木桶的边沿上,耷拉着脑袋,双目无神地聚焦到紧闭的房门上,思绪却是飘到了一个月以前。
那时,刚刚离开万州。
她并不打算被黑蛛一直缠扰下去,正在想方设法要摆脱掉他,但是,不论她怎么尝试,这个黑蛛似乎总是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再次找到她,并且,黏上她,一点点地告诉她所谓的真相,据他所述,她并不叫墨梅,而是叫何古梅,是江湖中唯一一个仅有一人却让人不容小觑的门派孤派的掌门人,他们曾经非常亲密,一起在江湖中闯荡,但是,后来因为他的错误,她伤心了,离开了,化名胡媚,开着一家名叫雅风的客栈。叶辉并非她的未婚夫,而是几次害她命悬一线的敌人。
对于黑蛛的话,墨梅每次都选择充耳不闻。
在黑蛛看来,她是十分信赖叶辉的,这让他非常生气。可实际上,从最最开始,墨梅就从来没有相信过叶辉,或者可以说,在醒来后,看到叶辉的第一眼,她就已经知道,面前的男子,是个危险的男子。
因为在看到叶辉的一刹那,她身体本能的排斥和内心里本能的敌意已经暗示了她。
就是后来叶辉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也仍旧没有打消她最初的念头。
这两年,她都在暗月教办事,也从来没有离开过叶辉,对于叶辉所说的他们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她也没有提出过质疑。她看似是接受了现在叶辉所给她的一切身份设定,但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从来不相信这些。
不用黑蛛讲,她也知道叶辉的危险性。
她之所以明知道这一点却还留在这里,原因不过就一个,她想知道叶辉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图得什么。
要说爱情,她信。她确实能感受到叶辉对自己的爱意。不过,除了爱意之外,她感觉还有别的什么。
她想要调查的就是爱情之外的理由。
这次,她突然独自出行,就是因为查到了一些端倪。
她想,她离真相很近了。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黑蛛,还被缠上了。
就在她还在与黑蛛斗智斗勇试图摆脱他的时候,她忽然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撕心裂肺的,几乎要将整个人分裂开来。
当时,她痛苦得死去活来的,黑蛛紧紧地抱着她,神色竟然慌张不已,不停地说着:“阿梅,阿梅你没事吧!阿梅你不许有事,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要再有事!阿梅!”
她看得清楚,痛虽然在她的身上,但是,却也在他的心里,因为,全不加掩饰地体现在他脸上了。
她过去和黑蛛到底是……
当时,这个疑问都到嘴边了,却因为身体的痛楚,无法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