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多后的一个秋末。
远在江南的古城蕲州闹出了一个轰动全城的事件,那就是蕲州名门崔文两家大婚之日,新郎官即崔家的二公子崔琦带着相交多年的江南名花魁尹霜私奔了。这个事件也使得临门花轿中的新娘子狼狈地打道回府,成了整个蕲州街知巷闻的一个笑柄。
这个笑话在蕲州城里传了大半个月,还未消停下来。
柳仁贤亲眼目睹者这一切,一方面自然是替文殷不值,可另一方面,他私心里却也不禁为此感到庆幸,至少,文殷和崔琦的婚事目测是不会有结果了。
经历过这一场心路的忐忑后,他也渐渐意识到,其实并不乐见文殷嫁给其他人。何况,过去和文殷缠绵的那个事情也一直记挂在他的心上,大概私心里也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女人,试问,又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然而,就在柳仁贤暗暗松了口气的时候,他却发现了文殷正秘密在做的一件事情,让他松弛下来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
原来,尹霜在被卖入烟柳之地前曾在一户人家家里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户人家有个儿子,比尹霜两岁,两人名义上以兄妹相称,但实际上早已暗通款曲,直到后来尹霜十四岁那年珠胎暗结,被家里发现,只当她是勾了自家儿子,不检点,于是一气之下痛打了尹霜一顿,把孩子给打没了,还把尹霜给卖到了这个圈子里。
尹霜从此心灰意冷,对什么都看不上眼,但容貌实在长得出色,又有天赋,经一番调教,也顺利地被妈妈捧成了头牌的花魁,只是性子仍旧孤高冷情,故而有冰美人的称号。尽管如此,仍旧有一大批爱慕者争相拜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崔琦也是因缘巧合下,就认识了她,被她身上独特的气质所吸引,他才高八斗,为人又豪爽温和,极为体贴人,接触得久了,尹霜竟也渐渐被他打动,卸下心房,将真心赋予。
两人多年来情深意笃,自相爱那天起就没再有过其他人。
没想,在一年多前,尹霜过去那位“兄长”竟找了来。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算多年分离,再见面时,双方内心的触动都很大。对方的父母已相继因病过世,他表示苦寻她很多年,想把她接回去,再续前缘,弥补过去未能给予她的一切。
大概是过去的遗憾太深,抑或是不甘心作祟还是真的旧情难忘,尹霜鬼使神差地动了念头,与对方好似天雷勾地火,竟一发不可收拾。等过了一段时间后,却慢慢发现,昔日情人早已落草为寇,成了山匪中的一员,所有的念念不忘全因她的美貌而起。她这才恍然大悟,真正对自己好的人,唯有崔琦。只可惜,知道的时候,为时已晚。
可怜崔琦一直被蒙在鼓里。
“兄长”见事情败露,便强行要带尹霜回寨子里,尹霜拒绝。对方便拿此事勒索尹霜,几乎掠走了尹霜所有的积蓄。尹霜怕崔琦离开自己,自始至终不敢提及。直到婚礼当天——
崔琦带着她私奔,以逃离那场自己不愿意接受的婚事,过属于他们自己的幸福生活。哪曾想,半路竟被山贼拦截。
而带头的人,正是她昔日的“兄长”。
“得知真相的崔公子不堪欺辱,跟对方大打出手,最后被对方带的人乱刀砍伤,脑袋也撞到了突起的石块上,人就没反应了。”
文名将调查出来的情况详尽地说明了以后,最后以嘴快的语速说道:“就在关键的时候,文小姐不知为何出现在那里,他们两人就被文小姐名赶紧地低下了头,没敢再吱声,整个人有点瑟缩着,像是全面戒备等待着暴风雨来临一般。
不过,他等了很久,预想中的暴风雨没有来。
他鼓起勇气缓缓抬起头来,看向柳仁贤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他不但没有暴怒,反而一脸的冷静,人坐在书桌后面,也不动,一双眼睛静静地盯着面前的笔架,若有所思着,没有说话。
他这个样子让人看得莫名其妙,文名静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地开口问道:“公子,现在,人似乎还没醒,一直都是文小姐在照顾着。你有什么打算没有啊?”
“什么打算?”
柳仁贤轻飘飘地问道。
文名着急了:“哎呀,公子,你怎么说得这么漫不经心的?这文小姐,现在不是公子你的心上人吗?想方设法把人放到自己身边陪着都来不及呢,现在人却在陪着另外一个人。虽然对方只是个活死人,但谁知道哪天就醒了呢?就算没醒,也让人觉得很不爽啊。公子,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点办法都不想吗?”
“……”
“公子,你可别忘了,那个崔公子可是为了跟别人私奔,在婚礼上让文小姐成为全城笑柄的人啊!”
文名见柳仁贤还是不吱声,不禁更着急起来了:“就冲这一点。文小姐也完全可以不必理会他的!那样的人,自生自灭算了!凭什么还要文小姐去那么悉心照顾啊。”
柳仁贤眸光深了几分,但是还是看不出里面真实的情绪,良久,才见他起身,说道:“走。”
“去哪啊公子?”
文名不解地问道。
“庄院。”
柳仁贤说着,前面走了。
“庄院……”
文名皱眉低喃着,一脸困惑地忙跟了上去。
庄院。
尹霜住的房间里。文殷正坐在那边,跟她说话:“你确定不去看看他吗?”
“……”
尹霜别过头去,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