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袁绍他们这些人是这个年代真正一步一步踏着鲜血成长起来的枭雄,谋断算计,杀伐果决,但因为时代的原因,他们的目光会局限在这里。而沈娴则不同,她天生带挂,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熟读了汇集中华上下五千年的精华,好多在后世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计谋和战略放到这个时候却足以惊艳全场。
但沈娴也有着很大的、致命的缺陷,她是个生长在和平年代的好少年,平生连死人都没见过,陡然被扔到乱世,说不慌是不可能的。开始沈娴可以把这一切当做是个游戏,因为她有个系统暗搓搓地在困难时刻给予指导,可后来系统的存在感越来越弱,玩游戏的体验也逐渐趋向于真实,当沈娴第一次在郭嘉的帮助下挥枪捅死一个人的时候,她真正明白了这不再是个游戏,就是真实的生活,真实的世界。
别人看不到不代表沈娴没反应,当杀人的“新鲜感”退却之后,沈娴足足有半年睡得不安稳,有时她会在深夜惶然惊醒,迷茫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死死抱住被子缩在床头一言不发。
但沈娴是老大是头啊,她怎么能把这种事情告诉其他人呢?
所以没有安慰那没有开导,只有一个个孤寂无眠的夜晚自己硬抗。
但后来习惯了上战场,杀得麻木了……也就这样了。
所谓债多不愁嘛,人命债也是债的一种。
要说习惯之后的沈娴跟以前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她变得更加疯了吧。这种“疯”平时看不出来,可能被掩藏在逗比之下,但她本质毕竟与其他人不同,所以做事的时候没什么顾忌,不顾忌就可以放飞思想,提出一些在其他人看来完全是疯狂的、不可能实现的东西。
然而正是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实现,也就不会去防备沈娴可能这么做,沈娴便因此得到了成功的机会。
但这种做法毕竟危险,就好像在悬崖上走钢丝或者在赌场押上了全部的筹码,一次两次没什么事儿,次数再多了呢?人生总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照沈娴这种赌法,万一哪天她输了一次,可能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荀攸垂下眼睑将目光和情绪一同收敛,这仗结束之后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找沈娴去谈谈了。
“请先生在我迷茫时指点我,在我犯错时制止我,在我糊涂时骂醒我。”
这是当年沈娴请求荀攸帮她时所说的话,荀攸一直没忘。
“我会指点……不,骂醒你的。”
“你说什么?”蔡琰忽然偏过了头,疑惑的目光落在了荀攸的脸上。
荀攸淡定地摇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
黄祖和蔡琰的军队在满是烟雾四处起火的丛林中相遇了,这种时候什么都是废话,直接开打就好了。
甘宁吩咐手下保护蔡琰荀攸往后退到安全一点儿的地方去,尽量不要搅进战局当中,自己则操着长刀朝黄祖所在的地方摸了过去,可惜还没到就被黄祖发现了踪迹,一枪狠狠地戳过来。
“卧槽这都能发现?”甘宁将刀身横在胸前抵挡住了当胸刺来的一枪,忍不住脱口而出。
“呵呵。”黄祖冷笑一声说道:“你那铃铛声老子十里外都能听得见响!”
甘宁气了个倒仰,心说这铃铛声可是老子的特色。
甘宁引着黄祖向敌军的营地慢慢而去,赵云不知道失散去了哪里,少了一半的兵力,让他对付黄祖有些力不从心起来,真想就这么一刀砍死黄祖算了,把人砍死一了百了啊!
然而甘宁只是想想就算了,他并不能砍死跟自己旗鼓相当的黄祖,有好几次还差点儿被黄祖捅个对穿。在战场上找到对手的感觉是难以言喻的,有些又爱又恨,这让甘宁渐渐丢掉了自己吊儿郎当的痞气,开始专心致志地对付起黄祖来。
黄祖觉得甘宁的行为很奇怪,因为他在把自己向着他们的营地方向带过去,很快黄祖便反应过来甘宁这是要趁机抢地盘,因为是决战,黄祖和樊稠一样没有在营地中留下多少守卫——其实留了也没有用处,即使黄祖把所有人全都带上,兵力与蔡琰依旧是天差地别,为了能赢只好全力以赴了。
然而……他们占我们的营地做什么?黄祖一瞬间觉得有些茫然,蔡琰这是想换个地方继续坚守吗?坚守在敌人的腹地中,连己方的粮草都无法送达,而且他们的营帐中也无粮草可以抢啊!
还是说蔡琰已经看透了黄祖纸老虎的本质,决定孤注一掷了?
黄祖微微一惊,随即立马否定了这个恐怖的猜想。不可能!谁打仗不给自己留条后路,这么玩要出人命的!
但是……说不定呢?或许蔡琰他们也没粮了,营地还被一把火给烧了,所以干脆跑去抢自己的粮草……
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如同生根了般在心底挥之不去,黄祖连打架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被甘宁抓会捅了好几刀,差点儿直接上了黄泉。
黄祖虚晃一招后立马带着手下人撤出树林中,再待下去自己也会被大火波及到的,还是先回营地,再不行就撤入江陵城坚守吧,等待刘表那边的消息。
提到江陵,黄祖想起来了樊稠的事情,他心中打了个突: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派出去查看樊稠行踪的小队到现在都没回来,别是出了什么事吧?难道江陵城已经被占啦?
不能再想下去了f祖一巴掌狠狠煽在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