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实在没有想到,这些看似跟普通人家小孩无异的孩童,竟然全都是长着狐狸尾巴的妖兽。
此时的它们,就在这淅淅沥沥的春雨下,摇头晃脑的朗诵着《三字经》。
虽然陈天的心中有无数的疑惑,非常想要上去问个究竟。
可是那坐在教堂首席,模样认真的儒袍男子,却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似是在告诉陈天,让他稍等一会儿。
没有办法,陈天只好暂时安奈下心中的疑惑,开始默默的注视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了。
让陈天有些惊讶的是,这些孩童虽然都是狐狸所幻化,但是他们读书时候的态度却非常的认真,那摇头晃脑,求知似渴的模样,丝毫不亚于任何凡人家的小孩。
陈天看了一会儿,竟不禁被他们那可爱的模样所吸引了,一时间放下了对他们的隔阂,倚靠在背后的木柱上,在这雨夜,聆听着一群狐狸的朗朗之音。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这场教学才终于宣告了结束。
当首座上那名儒袍男子摇晃了一下桌上的铃铛后,这些由狐狸所幻化的孩童们,整齐起身,朝他恭敬的鞠了一躬,随后便收拾好书本,从这四角阁楼中离开了。
因为陈天此时的状态为魂灵,所以这些低阶且年幼的妖兽们根本就没有觉察到陈天的存在,相互嬉笑着从陈天身前走过,之后一个跟头,便从二楼翻滚了下去。
说也奇怪,当这些孩童们刚刚离开四角阁楼的时候,他们忽然便从人类的模样,瞬间又蜕化成了狐狸形态,四肢着地,在树丛间奔跑一会儿后,便消失在了被春雨所笼罩的山林间。
不一会儿,那数十个孩童便均都化为狐狸,并消失一空了。
看到这里,陈天把目光收了回来,望向了此时仍坐在首座教案上的那名儒袍男子。
虽然那些孩童俱都离开了,然而这儒袍男子却仍旧趴在桌子上,拿起毛笔,在一本空白的书册上,写着些什么。
陈天见状有些好奇,于是便从木柱上翻了下来,朝他走了过去。
站在那儒袍男子的身前,低头看了一眼他正在书写的内容后,陈天却不禁再次惊讶了起来。
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
冬则温,夏则凊。晨则省,昏则定。出必告,反必面。居有常,业无变。
事虽小,勿擅为。苟擅为,子道亏。物虽小,勿私藏。苟私藏,亲心伤。
亲所好,力为具。亲所恶,谨为去。身有伤,贻亲忧。德有伤,贻亲羞。
亲爱我,孝何难。亲憎我,孝方贤…………
这竟然又是一篇跟《三字经》齐名的《弟子规》!
看到这里,陈天抬起头来,盯着伏案上那个正在奋笔疾书的儒袍男子,眼中露出了浓浓的疑惑之色。
好半天后,这儒袍男子才终于将最后一个字写完了,随后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伸了一个懒腰。
只是当他重新把手臂放下来的时候,目光却直视在了陈天的身上,微微一笑,说道:“刚才不好意思,让道友久等了。”
“嗯?你果真看得见我?”
听到这一句,陈天再也没有怀疑,眼前这个儒袍男子,确实能够看到他此时魂灵的状态。
而那儒袍男子听后,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陈天见状,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又问道:“这么说来,刚才故意拦下我的,也是道友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一道凌厉的气势从陈天的身上溢漫出来,似是在做着戒备。
儒袍男子看到陈天这副模样,急忙摆手道:“道友不要误会,我并没有任何的恶意,只不过在下长居于山林中,好不容易才发现有同道之人路过,心中不免兴奋,故而才拦下了道友,打算和你结识一番。”
“咦?”
听到这一句,陈天惊疑了一声,随后紧紧的注视着这儒袍男子。
面对陈天这般专注的目光,那儒袍男子却似是毫无异样,脸上仍然挂着和煦的笑容。
陈天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把身上那股警戒的气势收了回去,脸色重新变得安详和平静。
儒袍男子见状,长叹一口气,随后站起身来,朝陈天施了一礼,笑道:“在下曹方存,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杨明。”陈天脸色不变,直截了当的说出了他最为常用的假名。
“哦,原来是杨兄,刚才如有怠慢之处,曹某在此向您赔礼道歉了。”
这叫曹方存的儒袍男子,像是并没有任何怀疑似的,再次朝陈天做了一个长揖。
陈天可受不了他这套繁文缛节,只是非常敷衍的抬了抬手,随后皱眉问道:“好了,曹兄,你且说说吧,拦住杨某人,究竟所为何事呢?”
“嘿嘿,杨兄千万不要见怪,就如之前我所说的,实在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同类修仙者,心中寂寞之下,故而才拦下了杨兄,到此一叙。”曹方存咧嘴一笑,说道。
然而陈天听到他这番话后,却不禁皱了皱眉头,以陈天的才智,自然知道这些肯定是假话。
毕竟如今修仙联盟和冰封魔域正在对峙,双方的修士每日都穿梭于乾元大陆的各个角落,此人怎么可能会碰不到除了陈天之外其余的修士呢?然而他却独独拦下了陈天,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太寻常之处。不过看他的样子,怕是不肯再多说什么了。
不过好在陈天感应的出来,此人对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