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唐从容才发现自己有多想念心满,多想念着那个曾经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开开心心的心满。
“你以为画这么一副画,就能让我改变主意吗?”唐从容看着他将最后一笔画完,抬手将画纸拿起,平放于阳光下晒干。
凤陵祉将笔搁下,不咸不淡的反问:“你以为你说想带走心满,就能够带走?”
唐从容笑了起来,他眸光璨亮,温柔似水的看着画中的女子,欣然道:“画的真好。”
从那细致而认真的笔调来看,不知情者必定会误认为作画者对画中女子的感情至深。
反差可真是大啊。
面冷心冷的七王爷凤陵祉,偏偏画着一手能让人感同身受的丹青。
“你还没找到心满?”凤陵祉没有理会他的感叹。
唐从容愣了下,继而才侧眼望他。
凤陵祉还是方才坐姿,身形挺得笔直,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满是深沉。
唐从容道:“没有。”
凤陵祉缓缓道:“都这么多天了,依你的能力,竟会找不到?”
唐从容笑:“你也知道我现在是什么状况,有心无力。”
“……”凤陵祉默了会儿,薄唇微启:“那么,给你个好消息,我找到了。”
唐从容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惊喜。
凤陵祉一直在观察着他的神色,自然没有错过。
他心中稍沉,能够肯定一件事了。
唐从容虽然因为凤陵祉的话而激动,面上却未表露分毫,他定了定神,勉强抑住急切,开口道:“阿祉,这好消息既然是从你口中说出,那必定是伴随着坏消息了。”
凤陵祉目光微动,慢声道:“知我者,唯你一人。”
“这可不是夸奖。”唐从容眼底的笑意淡了,“说吧,还有什么。”
凤陵祉倒也干脆,“现在第二波杀手正在赶往金陵的路上,以他们的脚程,恐怕不出两天,就能抵达。”
唐从容计算飞快:“从帝京到金陵,就是不眠不休的赶路也要六天,他们是在甘家出事之后去的。”
凤陵祉点头:“对,谁让你来的这么晚。”
唐从容差点没被他那话气笑。
这还怪他咯?
唐从容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
如果是真的想对心满动手,他大可不必这么麻烦,悄无声息的动手不就行了?
可现在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为了心满他一定会南下阻止,这样一来,不就破坏了他的计划?
这样一想,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就是杀手并非他派的,他也不希望心满出事。
“你在这里多耽搁一秒,心满那就多一分危险。”凤陵祉避而不谈,“还不快走。”
唐从容正色:“既然你这么担心,自己怎么不去?”
凤陵祉缄默不语。
他深深的注视着唐从容,那双深幽的眼眸已经是暗的无边,让人根本窥探不出任何情绪,可唐从容是谁?电光火石间已经想到了原因。
不是不去,恐怕是去不了吧。
若是真如他先前所想,凤陵祉与唐家一案无关的话,那么能够做到这件事的……就只剩下……
思及此,唐从容将那幅画往袖中一收,“我先走了。”
凤陵祉修眉瞬间紧蹙:“把画留下,那是本王的。”
唐从容头也不回,“再见。”
凤陵祉:“……”
就在唐从容的身影即将消失在窗口的刹那,凤陵祉忽而道:“宫里的禁军已经将王府全部包围了,你自己保重。”
唐从容一个趔趄,差点从窗台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