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桑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旁边的宫悯。
宫悯看着正前方,淡淡道:“郡主,大比已经结束,现在是最后一个环节,互问互答。”
回头,对上陌桑眼眸中的茫然,无奈地淡淡解释道:“烈火国夺得大比第一名,他有权利向三大强国以下六国中的任何一国,提出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如实两上字咬得特别重。
陌桑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点,淡淡道:“他们问什么来的?”
看到她病迷迷糊糊的小脸,宫悯眼眸中闪过一线恻隐,没有回答,而是给了上官尺素一个眼神。
上官尺素无奈掏出针包,取出两支银针:“桑儿,忍着点,一会儿就好。”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扎在相应的位置上。
嘶……
陌桑痛得倒抽一口气,眼泪都快痛出来。
上官尺素拔银针,取出一个药瓶,放到陌桑鼻子前面:“轻轻吸一口气。”
病中的陌桑向来很听话。
轻轻吸一口气,一股清凉油的味儿,从鼻子里面一直冲上脑子里面,整个人顿时清醒。
看到她的眼睛中已是一片清明,宫悯才淡淡道:“威远王问你,他父亲上代威远王的遗骨,此时按放在何处?”
这一回合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就是强国向下面的弱国提问题。
提问方式是三大强国可以向下面六国,其中一国提出任何问题,对方必须如实回答,不过他们也只能问一国和一个问题。
再依次类推,就是中强国提问三弱国中的其中一国提问,也同样是一国只能问一个问题。
虽然只是一个问题,却往往让被问的国家纠结很长时间。
因为问的问题,绝对不是贵国皇帝每天吃多少碗饭,而是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的问题。
烈火国在最后面的几个回合,突然异军突起,居然连连夺甲,最后获得大比的第一名。
他有权利第一个挑选回答问题的国家。
大鸿皇朝被挑中是理所当然,谁让他们今年的表现太过突然出。
然则,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本以为烈火国会问,大鸿战船打沉北冥、北堑战船用的是什么武器。
这也是目前全场最关注的问题,所有人都期待着答案,没想到烈火国却问一个如此无关紧要的问题。
“陌府。”
陌桑不假思索地回答。
所有人不由一愣,下一刻就被陌桑的话吓到。
只见陌桑揉了揉鼻子,漫不经心道:“威远王可以拿青州来交换。”
“什么?”
“青州……”
“一个人死人。”
“你想都不别想。”
“做梦。”
“白痴。”
“退过亲,没有人的女人。”
“……”
陌桑的声音刚落,烈火国的人就破口大骂起来。
他们不仅是出言侮辱陌桑,甚至还有人出言攻击起前威远王。
陌桑听到后也不生气,同情地看一眼箫月相道:“原来,在烈火国的百姓的眼里,用生命保卫你们,保护你们家园的前威远王,是如此的不值钱,本郡主真为上任威远王感到不值,也同情威远王——你。”
陌桑轻轻几句话,就把烈火国众人的漫骂、侮辱、攻击压下。
烈火国的人顿时一震,目光骤然落在箫月相身上,面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
箫月相两手拳头紧握,充满杀气的眼睛死死盯着陌桑,如果目光能杀人,陌桑估计已经死了千百回。
陌桑却一点也不在乎,站起身道:“威远王不必动怒,你此时的心情,本郡主也曾经历过,你可以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大哭一场,或者是大醉一场,再或者是给自己一刀,发泄发泄,痛一痛就好。”
本是云淡风轻的话,此时却像刀刻一样,深深刻印在每个人身上。
大鸿所有人顿时沉默了,纷纷垂下头,不敢去看站在那里,单薄却傲然的身影。
他们心里面,此时充满了愧疚。
三年前,三年前陌家父子四人、陌夫人、陌老夫人先后去逝。
他们也曾像方才的烈火国人一样落井下石,出言侮辱战亡的陌家父子,和孤苦无依的陌桑。
当年,陌桑独自面对锥心的事情,她该是何等难过、失望。
或许就是像她刚才说的那样,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大醉一场,发泄发泄。
还有听到她说给自己一刀时,他们莫名地想到轩辕彻的那一掌,那时候的陌桑,应该不是想痛一痛就好,而是想随亲人而去。
回想这些往事,他们除了愧疚还有心疼,眼圈儿不觉红了。
他们怎能出言侮辱为保护他们,献出生命的英雄们。
他们怎能排挤英雄留在世上的遗孤,简直是连畜生都不如。
而这个孤苦无助、体弱多病的贵孤,却没有怪罪他们,而是用孱弱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站出来保护他们,维护大鸿皇朝的尊严,劳心费神地为大鸿皇朝争夺荣耀。
他们受之有愧,不配享受她为他们带来的荣耀。
“萧公子,郡主累了,这里的也完结,你赶紧送郡主回府休息。”
宫悯看一眼陌桑单薄的身影,回身淡淡地交待萧遥,看向上官尺素道:“上官公子,你也陪郡主一起回府吧。”
萧遥终于等到这句话,得知陌桑又生病时,他坐在后面就像是坐在针毡一样,恨不得马上结束大比。
此时听到宫悯的话,马上大步走上前,也不管别人怎么看,抱起陌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