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缓缓前行,陌桑站在大船的最前端,远远望着越来越近的熟悉的城池轮廓,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激动,心脏一直怦怦跳动。
隔了近五年后,再一次看到熟悉的风光,陌桑激动的心情就像当年她第一次上战场,心脏跳动的速度就像她第一次砍下敌人的头颅,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紧握成拳头的小手,突然被一双大手包裹着,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桑儿,都过去了,别太难过。”
宫悯顾不得有其他官员在场,轻轻把陌桑抱进怀里,如果可以他永远不想让她踏上这片土地,这里有太多她的痛苦回忆。
陌桑深深吸气,口中吐三个字:“我没事。”
触景伤情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陌桑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淡淡道:“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你让他们全速前进吧。”
自从进入雁城水域以后,明显感觉到船速慢了下来,她知道是宫悯顾及到她的心情,特意让人放慢了前进的速度,想给她更多的时间缓和情绪。
宫悯看着陌桑笔直的身姿,回过头朝后面的人轻点一下头,大船的速度马上快起来,迅速驶上前方的城池。
太阳沉西时,大船缓缓在码头停下,早有当地的文武官员前来迎接他们。
陌桑望着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环境,抬头看着城门两个耀眼的大字,心神一阵恍然。
这里曾经是她浴血奋战过的地方,陌桑浑身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忍不住大叫一声:“雁城,我回来了。”
“雁城,我回来了。”
阔别将近五年,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陌桑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
雁城得名于几十里地外的落雁滩,是大鸿皇朝面向西北烈火国的大门,同时也是烈火国攻入大鸿皇朝的必经之地。
城墙的高度、厚度也比的城池更高、更厚,堪比万里长城。
巨大的城门更是用重钢精铸而成,每扇门的重量不下千斤,无法人力关合,全部由机械控制。
城池可以说是固若金汤,若没有内应,即便是虎狼之师也不可能攻破城池,可想而知道,烈火国为了打开城门做了多少准备工作。
烈火国的军队从开始准备到出兵攻城,当时守在边城的将领丝毫没察觉到,直到虎狼之师如天兵天将出现在城门外面。
面对突如其来的敌人,守城的将十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就兵败如山倒。
雁城的城门一旦被打开,大鸿皇朝就像是被打开一个缺口,敌军疯涌而入,一股作气连破边疆十多座城池。
敌军所过之处无不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房屋尽毁,一片焦土,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哀鸿遍野。
这是多少人永远无法忘怀的噩梦,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桑儿。”
宫悯轻唤一声。
陌桑回头看着他,淡淡道:“当年随着父兄一起驱赶敌军来到雁城,满眼所见皆是断宇残垣,焦土连组绵,只恨不得领兵踏过落雁滩,跨过鬼灵谷,直杀入珞城,屠他们十几座城,让烈火国的百姓也尝尝相同的痛苦。可惜……”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过了半晌后,陌桑幽幽念出杜甫写给三国名相诸葛亮诗。
眸子微微眯起,轻叹道:“想当年父师和兄长们胸怀大志,可恨圣殿诸君大权在握,不思为天下百姓某福利,却做着猪狗不如的事情,竞令英雄壮志难酬,无数英魂也难以安息。”
“好一句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陌桑的声音刚落,就听到一道熟悉的。
石沐风和杨燕陵骑马而来,两人一起跳下马,面上都带着兴奋的笑容,走上前与众人见礼、斯认。
石沐风笑道:“郡主每每一开口,都让我等惭愧不已。”
他们只想着保护好疆土,而她想的却是攻入敌国腹地,以报当年血洗深仇,还把天下形势看得如此清楚,他们是自叹不如。
陌桑淡然一笑:“放心,总会有那一天的。”
两人面上怔一下,随之了然。
杨燕陵拱手笑道:“还是郡主志远,燕陵受教。”
石沐风朗声道:“诸位大人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驿馆已经收拾好,请诸位大人先行休息。”
宫悯回过头道:“宋大人,本官和郡主想四处走走,你等随着石少将军先行到驿馆休息,明日再商议如何顺利通过两国间公共地域的事情。”
随行的官员也明白雁城对陌桑的意义,自然也没有任何异议,随着石沐风前往驿馆。
见众人走远后,杨燕陵马上道:“郡主以居住前的旧所已经收拾好,郡主和宫大人不如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四处走走。”
陌桑愣了一下笑道:“杨少将军有心了,容华谢过。”
杨燕陵拱手一笑道:“两位请自便,在下还要安置几位大人护卫工作,恐怕不能亲自送两位过去。”
“杨少将军既有公务缠身,桑儿她还认得路,就不必相送。”杨燕陵是故意要给他们独处的机会,宫悯自然承下他这份人情。
“谢宫大人体恤。”
杨燕陵拱手一礼,就跳上马上迅速离开,陌桑和宫悯不紧不慢走入城内。
陌桑当年的住所离军营不远,两进两出的小院,大大小小有七八间厢房。
虽离城镇有些距离却胜在清幽,且又与军营相近,陌桑倒十分乐意居住在当年的住所。
见屋内的陈设还跟当年一模一样,陌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