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泉的惨剧,激发起学兵骨子中的杀气,十五个标队如同十五把锋利的尖刀来回搅动,将附生在荒漠身体上的毒瘤毫不留情地割掉,扔在沙石上任由烈日暴晒,而藏在匪帮阴影中的罪恶,随着一个个匪首的落网逐渐露出端倪,学兵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统兵将校的推测已得到了验证。
“怪不得草原试炼能延续数千年,原来横行于荒漠与草原的马匪,摇身一变就是豪门贵族的嘉宾,累累血债却因权势的庇佑反成为军功战绩,如此兵匪不分官匪一家,学兵流血牺牲还有何意义!”
将讯问笔录又一次扔到了桌面上,欧阳校尉一拳砸到沙盘上,刘新栋忙伸出双手护住,做为负责作训的参谋,沙盘和地图就是他的武器。
“老弟,别怪我说反话,呵呵,帝国贵族不是傻子,一句纵兵扰乱敌国边关,一句伪装马匪搜集情报,两句话就足以洗脱罪名,至于学兵试炼,理由更充分,哪里还能找到像荒漠这么好的训练场。”
“人家若是堂而皇之反问你:帝国的利益与学兵的生命相比谁重要?怎么回答都是错,当忠诚和良心冲突时,我们只能保持沉默选择服从。”方振海端起茶碗,苦笑着继续往下说:“在东海,海盗不比马匪少,镇海王麾下精兵百万,真剿灭不了?呵呵,若说兵力不足,又为何阻止皇家派兵围剿,其间的利益纠葛怕连皇家也莫可奈何。”
欧阳校尉情知同僚所言不假,但依旧气愤难消:“以往是非姑且不论,如今郡主深入草原,学兵与强敌大战在即,帝国贵族暗中支持的匪帮,为何没通报一点消息,还继续在荒漠与学兵为敌?”
“为了财富,能让属下化身为匪,毫无人性地屠杀商队,家族的利益早就置于帝国之上了,你还指望其通报敌情,我都担心会不会贪婪到连运输队的军用物资都抢劫呢!”
方振海分工负责情报,掌握的消息更全面更及时,郡主带主力忙于筑城,燕宁又将巴吉的五千精锐抽调到古寨,原订计划中草原剿匪早已名存实亡,留下来的数千人压根就不敢散开来,更多是在接受正规训练,为即将到来的大战积蓄力量。
“报告,二军团传来紧急军情!”
接过军情通报打发走护卫亲兵,方振海仔细检查起封印,尽管知道属下肯定是验看无误后才呈递上来,但他在华自飞的训斥声里已养成了谨慎的习惯,重要情报不敢交由属下处理。
“退役后,我打算去给人算命混饭吃。”将简报递给欧阳轩,方振海自我解嘲:“你负责后勤,看仔细了,呵呵,运输队遭受连番袭扰损失惨重,若非商会护卫殊死拼杀,弩机都差点让马匪抢去。”
“若不是情形严重,郡主不会紧急通报。二位,运输队往返一趟,正常都得月余时间,马匪袭扰加剧,战前最多再能打个来回,战时物资比预计要更糟糕。”欧阳校尉边说边默算,脸色越来越难看:“看来得提醒军团长,让二军团分出兵力护送商会,否则军粮储存堪忧。”
“等等,欧阳校尉,荒漠烈日悬空,大草原却是秋雨连绵,二军团筑城并不顺利,目前正到关键时刻,连郡主的亲卫女队都日夜出勤,哪里还有多余兵力去剿匪。”
“燕小姐为何要调走草原降兵主力?给了马匪可乘之机!”
欧阳校尉曾不止一次建议调回巴吉,就算难以剿灭匪帮,在大草原边训练边巡逻,既能保持威慑又能及时增援运输队,但结果无一例外让华自飞否决,只说是另有任务,如今运输队损失惨重,他不由得又提了出来,还有何任务比掩护筑城更重要。
“你俩别看我,我只知道巴吉带兵去了森林,具体的位置和任务也一概不知,三军团从没和我们与二军团互通情报,巴吉直接听命于燕宁小姐,总指挥也调不动,除非是郡主亲自下命令。”
华自飞不光是军团长,还兼任三个军团的总指挥,二军团的动态总是及时报告过来,但三军团自从分兵就没了消息,得知巴吉带人去森林,还是传令兵无意中透露出来,方振海也曾提醒过华自飞,掌握不了三军团动态,怎么制定相应的作训计划,得到的答复是那就不用考虑三军团,由郡主直接指挥好了。
“军团长!”
华自飞悄无声息走进帐篷,三名校尉忙起身敬礼,方振海将简报递过去,他看后半晌不语,只是盯着沙盘出神,就在三名校尉想回避时,老头摆摆手坐到了桌前,搓手将简报揉碎扔出去。
“运输队遭受袭击的消息不要扩散,免得引来无谓的恐慌。”
叮嘱两句华自飞就将目光看向地图,三名校尉神色都不觉变得冷肃,兵无粮自散,军团长能暂时压着不讨论,必然是荒漠军情有重大变化,比军粮更严重更急迫。
“为将之道,未虑胜先虑败,能反败为胜的将军才堪当大任。学兵两个军团不到四万人,落日和翠华联手攻击,我和老狐狸都没把握就一定能挡住。万一城池失守,学兵退向何方?积翠关相隔上千里,一来跑不到关前就极可能让追兵一股一股吃掉,二来郡主也不会选择那条退路,退回积翠关就意味着草原战事彻底失败。”
华自飞向来不愿多说话,今天难得地耐心解释起来,三名校尉不敢出言打断,静听他往下说,用心体会学兵军团真正的战略部署。
“在荒漠打了两个多月,落日佣兵早该摸清意图,就算集结需要时间,边关的正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