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哥哥索纳的感情很好,小时候虽然经常被哥哥欺负,什么事都输给他,不甘心过,委屈过。但是索纳真的是个好哥哥,什么事情都挡在自己前面,出了问题永远是哥哥帮着想办法解决。其实哥哥对她很温柔很包容,难过的时候、孤单的时候,都是哥哥陪在她身边,安慰她时喜欢伸手摸摸她的头,这是从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她对父亲的那种畏惧之情,也只有索纳才能理解。兄妹俩,心灵相通,也很有默契。
在她心目中,哥哥大约比父亲的形象还要高大,她觉得哥哥是不可战胜的,即便中学开始她的成绩就反超了哥哥的记录,但实际上她明白,哥哥从中学开始放在读书学习考试上的精力估计已经不足十分之一。她赢不了哥哥的,永远都是这样。
好像被什么驱使着一般,队伍以惊人的速度穿越匈牙利东北部的国土,可能是受灾比较轻的缘故,这一段的路途十分顺利,高速公路保存得也比较完整。在这段路途之中,有一件喜人的事发生,那就是昏迷许久的仇争终于苏醒了。只是她腰椎的伤势还未好,暂时只能躺在床上,下不了床。不过她还是在医疗车里听艾丽塔说了她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期间,贺樱宁一直坐在她身旁,却并未说话。仇争似乎也就当她不存在了,除了苏醒时和她对视了几秒,之后仇争的视线再也没有落在她身上。
仇争的视线甚至穿过贺樱宁的身侧,关心了一下躺在她隔壁床上的朵拉,这种把她当透明人的态度,让贺樱宁内心十分的难受。
“这么说,三架飞机都毁了,咱们的回程就真的成问题了。”仇争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雪山上,车辆根本上不去,只能靠双腿。一想咱们要翻越喜马拉雅山脉,我就头疼。”艾丽塔抱怨。
仇争沉默了片刻...忽的哂笑:“前一秒还在飞机上打架,后一秒醒来就告诉我飞机没了,还真是难以置信的感觉。”
闻言,艾丽塔不禁吐槽道:“是啊,你打架打到差点把命给丢了,要不是牧黎,你也不会躺在这里。”
仇争:“......”
“我说阿争,牧黎这次舍命救了你,你就没点表示?”艾丽塔不满地抱着双臂看着仇争,“傲娇也要够个限度啊,不然会惹人讨厌的。”
“我知道啊!”仇争的口气不是很好,“反正...反正我会去谢谢她的。”她别扭地说道。
“你这家伙...真是一点都不可爱,跟个熊孩子似的。”艾丽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反正我又不需要你爱我。”仇争没好气地回道。
“哦~~”艾丽塔忽然荡漾起来,挑眉,将视线投向一旁的贺樱宁。贺樱宁发现艾丽塔在看她,白皙的脸蛋唰地就红了,低下头揪着自己的双手,说不出话来。
“我懂我懂,你确实不需要我的爱,反正你有别人爱嘛。”艾丽塔笑着摊开双手,耸肩,调侃道。
“我说你啊...”仇争再次被惹怒,“你...真是和你没话说!”
“自己嘴笨还怪我?”艾丽塔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不止嘴笨,这里也挺笨的。”艾丽塔指了指心口。
“你闭嘴!”仇争发飙了。
“好好好,我闭嘴,你脾气大,你说话。”艾丽塔也不动气,摆了摆手,百无聊赖地坐回电脑前忙她的事了。
仇争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头,独自生闷气。但实际上,还是很在意就坐在她床边上的贺樱宁。隔着被子,都能隐约闻到这女人身上的香气,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正骚动她的心。但是理智告诉她,这个女人切开来是黑的,根本不可信,她利用自己多少次了?有哪次是真心的?现在还坐在这里装什么装?
一边这么想着,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就感觉到腰部一阵钻心的疼痛,疼得她登时倒吸一口凉气,没能忍住,痛哼出来。
她刚想伸手去揉一揉,腰部便传来了轻微的压力,一双手正隔着被子搭在她的腰间,力道适中地揉捏着她腰部的肌肉,缓解她的疼痛。
仇争仿佛中了定身术,浑身顿时僵住。本想掀开被子制止她的动作,可到头来,她只是窝在被子里什么都没做,任由她动作。仿佛隔了一层被子,就隔开了那一切的不安和猜忌。这一刻,她不愿去拒绝她。
“那个...被子蒙头不好...”过了一会儿,按摩的动作停下,她的声音弱弱传来。
“......”仇争没说话。
“我可以掀开被子吗?”她问。
“......”仇争依旧没说话。
贺樱宁尝试着慢慢拉开了仇争蒙在头上的被子,看着那人一头黑色短发凌乱地铺在枕头上,看着她如剑一般凌厉的眉眼渐渐出现,接着是高挺的鼻梁,殷红的薄唇。心中悸动、瘙痒,心跳加速鼓动,她竟凝滞了动作,盯着她的侧躺的容颜,忘记了时间。
手腕忽然被拉住,力道略有些大,疼痛通过末梢神经传入大脑,贺樱宁水柔的美眸忽的闪烁起来,她看见那双蔚蓝如宝石的瞳眸向她看来,她听到了仇争冰冷却隐约似有融化迹象的一句话:
“你知道吗?你和一个人长得很像。”
贺樱宁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