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功房内,莫嘉轩仍旧呆呆的站着。
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仆从内堂退出来,到了莫嘉轩跟前一躬到地,“小公子……”
莫嘉轩眼中寒光一闪。
“短须”也阴下脸,“你叫他什么?”
“小公……啊不,少、少主!”小仆脸色瞬间飒白,“已、已按您的吩咐,把房中都拾点好了,老爷一、一定什么都看不出来。”
“短须”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做得不错,你叫什么?”
“小的姓徐,双字恒下,刚入府没几天,眼下在石匠老崇手下帮忙……”小仆笑了,能被莫老爷的小公子挑中干私活,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短须”也笑了,“嗯,人挺机灵——”
小仆有些得意。
“但名字起得不好。”
“嗯?”
“横夏、横夏……横死于夏!”“短须”大手一张,一把捏住了小仆的脖子,不见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颈骨尽碎,小仆一命呜呼。
莫嘉轩都没看上一眼,依旧沉浸在悲楚和愤恨之中,牙齿狠狠的挫着,“‘天合派’——”
外面突然有人来敲门,“短须”顺手将手中的尸体扔进内堂的暗间。
“小公子,老爷吩咐,宾客已到,请您前去恭迎。”门外的仆人恭敬道。
“他的客,找我做什么!滚!”莫嘉轩突然怒喝。
门外仆人吓得浑身一震颤抖,身子躬得好像一只虾米。
“少主。”“短须”小声说,“稍安勿躁,先以大事为重……”他声音又压低不少,“暂且不要在意那几个小杂种,等今日大事一了,我们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莫嘉轩闭上眼睛,将怒气慢慢缓下来,对那传信的仆人说:“你先去吧,就说我正在给夫人请安,随后便到。”
仆人应了声是,好像逃跑般,匆匆忙忙的走了。
“商叔,我怕那几个小畜生今天会坏事。”莫嘉轩说。
“无妨,我倒只怕他们不敢现身。”“短须”阴笑道。
“嗯?我不明白。”
“少主,您看看这是什么?”“短须举起手,食指和拇指间捏着一件两寸来长的白色物事,一头尖尖,竟是颗断牙,正是“双颚狼”和三人搏命时,被洛淑儿一刀击碎的。
莫嘉轩先是愣了愣,随后脸上渐渐露出喜色……
……
今日的“城主府”热闹得宛如繁华街市,人头攒动、喜气冲天,前来祝寿的络绎不绝,在府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这倒不是因为府门太窄,全在于门前堵着四个“金龙卫”和十几个铜盔铁甲的兵士,而领头的,正是城主的大儿子莫嘉翰。
老城主已经三番五次的赶过来,想和来宾客气客气,道道寒暄。可却又被大儿子五次三番的请了回去,原因很简单——城中近日乱事纷杂,妖邪歹人亡命作祟,这里人多手杂,万一有心怀不轨的,后果不堪设想,而一旦城中无主,那群恶集结,受苦受灾的还是本城的老百姓。
老城主不甘,又想叫儿子改改规矩,不要把宾客挡在外面,一个一个的审,一个一个的放行,坏了礼数不说,更是堵窒了主街,滋扰百姓。
但莫嘉翰不为所动,依旧带着人细细的查着,从请柬开始,到路证官牌,再到随身携带,自里到外无一漏掉。城主有些不乐意,但拗不过儿子,更拗不过座下将官,只能随他们而去。
李小木五个人已经混进了人群之中,这会儿正在府门跟前转悠。
李小木所料无误,等到宾客齐聚的时候再出来,他们很容易隐藏在人群里,每个人换了打扮,不仔细看,一时倒也分辨不出来。
他们开始窃喜,幸好昨夜提前混进来了,不然以眼下的情势,就算插上翅膀也很难飞进这座重兵重重的府城。验明身份是一道坎儿,最关键的,来客还都备好了绝佳的寿礼,小到金银玛瑙满箱,大到神丹宝器成堆,城主莫期是个喜好练武修行的人,自然对神兵法宝等物情有独钟,因此,懂他的人投其所好,不懂的人,也不甘落得下风。
单从寿礼这一点,李小木他们就别想蒙混过关,他们确实随身带着好东西,但那是敬献三位师门祖老的,且其中的一件已经于昨夜用掉,而以之“换来”的四阶妖丹正好补缺空位,是决计不能献出去的,因此,他们个个暗中庆幸。
对于城主的大儿子莫嘉翰,他们进府之前已详细的打听过,为人刚毅耿直,行事正派,绝不像他弟弟那般恶劣狡诈,而且李小木也亲眼见过一次,便是在“澜香楼”夺花魁的那一夜,是他最后强行带走了莫嘉轩,才给了李小木几人逃遁的机会。据说老城主相当看重这个大儿子,早在明里暗里示意,莫嘉翰将是自己百年之后的唯一继承人。
李小木在府门前看足了热闹,便带着几人往别处走,净往人多的地方扎,一方面避人耳目,一方面查看有利地形,以便找一条事成之后的退路。
在经过会客大厅的时候,李小木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后面紧跟着的洛淑儿深深的垂着头,差点撞到他背上,“唔——你干嘛?”
“真是冤家路窄。”李小木小声说。
几人惊奇,偷偷抬头看去,只见前面匆匆行过两行人,为首的正是柳媛和锡文,几人连忙把头沉得更低,却听点验登记的老仆唱道——
“‘天合派翠芳宫’,重礼若干,‘百花仙酿丸’九颗,‘续骨生筋丹’三粒,‘返童花’一株……”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