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木在“静淼宫”逛了大半个时辰,越走越心堵——
本来刚开始,他还为浓浓的过年气息感慨舒畅,可自打看见暮清和潘仁弈“混”在一起,他的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又逛了一刻钟,便感到索然无味了,只能满心糟乱的往回走,刚到住处门前,就见一小弟子急匆匆的冲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喊:“李师兄,李师兄,掌门、掌门——”
李小木心里一紧,糟!这是来通传自己,要定罪论罚了!
“掌、掌门回来了?”他小心翼翼的问。
“嗯!回、回来啦——”小弟子气喘吁吁。
“各宫的掌宫、师长也回来了?”
“是!都、都回来啦——”
李小木的心底泛起一片冰寒,“他们是不是要传我?”
“嗯,是……哦,不是——”小弟子抹了一把汗,“掌门师伯特意交代,说诸位师长还有要事相商,对你的惩处暂且不议,待到事了,再、再传你,同时命你不得下山,在房中静心思过……”
“哈——”李小木一拍巴掌,“如此甚好!”
把小弟子吓了一跳,这位师兄真乃奇人,怎么被禁了足,还乐成了这个样子?
可李小木的心里却不这么想——今日无事,那便多“活”了一天,至于明天发生什么,明天再说,他的心情顿时开朗了不少……
可却万万没想到,这份“开朗”一直持续了好几天,上面还是迟迟没有动静,李小木难得快意,就这么轻轻松松的闲逛了好几天,整日就是吃吃玩玩、耍耍闹闹,同宫的师兄弟对他都是态度大转,相处起来也就相当融洽,有的甚至被他强拉去玩起了骰子、牌九,当然敌不过他这赌场的“老油条”,很快便纷纷输了个精光,但也不生气,只当陪着这位本宫的“英雄”乐呵乐呵罢了,当然,一切都是偷偷进行的,不然被师长逮到,肯定要罚他们个玩物聚赌。
就连那些师姐师妹也没放过,他东摸一下人家的手,西揪一下她们的裙,借着机会揩足了油,闹得一张张大红脸,好像秋日成熟的苹果,映得“静淼宫”一片熠熠生辉……
李小木开心的玩,痛快的闹,简直好像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可就这么下去没几天,他就感觉有些不对了——掌宫和师长们一天推一天,昨天是迎送宾客,今天是商讨要事,明天是处置杂务,后天是……
总之天天都忙得不亦全都堆在了大年这几天,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去理会李小木的事。
这本是个好消息,李小木甚至认为,莫非是众位师长发觉自己是一难得的人才,所以爱护有加,打算把他的罪过都免了?
可过了几天,他细细一琢磨——好像不对,那些被自己坑过的师叔、师娘、师大爷损失都不算小,哪能就这么轻易的把他放过去了?还不得天天催着掌门和掌宫快快论罪……可为什么还是没个动静呢?难不成自己的罪状太多,一条条梳理得用个一年半载?或者门派的法条相比之下又有些少,给自己定罪,明显不够用……
凡事不常必为妖!
李小木开始胡思乱想,越琢磨心越虚,越想心越慌——人就是这样,对于既定的事,无论好坏,总算是有个明确的结果和方向,应付起来,也能有心理准备和相应对策;可一件大事就这么悬而不落,那对当事者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了,是生是死,是砍是剐,根本就没个定数。到后来,李小木已经再没心情去闲逛耍闹了,整天心中惴惴,如临大祸……
直到正月十四的那一天,事情总算有了些眉目,两条消息从“天合派”的议事堂里传出来,一好一坏,这让“静淼宫”的众弟子几分欢喜几分忧,喜中更喜愁更愁……
是时,李小木正士气低落的半躺在一石条凳上晒太阳,身边围坐着一伙同宫的弟子。
一小师弟说,“李师兄,您再给我们讲讲屠灭‘雪猿’那一段儿,听着好过瘾!”
另一小弟子道,“不不不,我觉着,还是痛扁妖道安吉全,救助村民那个更有趣!”
“都不对,其实最好听的,还是大破‘城主府’的故事……”
李小木懒洋洋的挥挥手,幽幽道,“唉,对你们来说是故事,对我来说,却是‘祸事’。”
有心思细密的师姐已经听出话中的意思了,冲着他说,“小木师弟,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相信掌门和诸位师长一定会念你有功,酌情处置的,再说,有全宫的弟子撑着,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受苦!”
“怕就怕他们想以功抵罪,那咱们的真金白银就全都泡汤了……”相比符器神兵,李小木更关心的钱财。
“怕什么,只要师弟(师兄)没事,其他的可以不要!”
众人纷纷劝道。
正七吵八嚷时,一男弟子从远处急匆匆的跑来,长得猴瘦猴瘦,人也正如其名,叫做侯德相,可别看他其貌不扬,但在“静淼宫”的名气却是不小的,功夫修为什么的倒不见突出,只是有一项“奇能”无人能及,那就是打探消息。
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手段,凡是“天合派”发生的事,他大都了如指掌,大到某对儿师长秘密幽会,小到哪位弟子丢了袜子……可谓是门派内的“百事通”、“万事灵”,虽然其中也掺杂着不少捕风捉影的谬传,但绝大多数消息都很可靠。
一见他跑过来,李小木“噗唥”从石凳上坐起来,“侯师兄,上面怎么说?”
侯德相一路飞奔,到了近前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