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祖老每日流连于伙房饭堂,虽、虽对吃食上有些不太满意,但顿顿不落,有时还亲自下厨,颠上几手好菜,弟子也是品尝过的,味道确实独到……”
各位师长都乐了,义弘真人也捋着胡子笑。
“至于三祖老……”那弟子顿了顿。
义弘脸上有些担忧,“怎么了?”
“他老人家自除夕之夜回房后,就再没出过门,听朵朵那丫头,哦不……朵朵师叔说,他一直在睡,至今未醒。”
众师长脸色皆变,义弘想了好半天,瞄了瞄李小木,微笑道,“这也难得,算是好事一桩。”
“对了,二祖老和朵朵师叔还留了两张密函,请掌门师伯过目。”那弟子呈送上去两封信,义弘真人撕开,看了看,脸色阴晴不定,再传给左右掌宫、师长,众人看过皆是一脸的诧异,尤其包括义香和义鑫在内的几位师长,大都神色忿忿,一脸的冰冷。
李小木好奇心起,抻着脖子瞅,却什么也看不到。听那弟子又道:“还有,去支派上选弟子的事也已敲定,各宫已经着手选调人手,预计下月启程。”
“很好,此事需慎重,马虎不得,诸位师弟师妹辛苦了……还有么?”
“禀报掌门师伯,还有一件事,请您示下”那弟子躬身行礼,“据派出的弟子传回的消息,说是支派丘阳门和八沿门……”
李小木听到这儿,浑身一震,猛然抬起头来,却不料话突然被义弘打断,“好了,那件事日后再说,你先下去吧……”
李小木忍不住正想追问,却见那弟子应了声是,转身便走,他只能愣愣的望着那背影,心中却翻起层层巨浪……
“李小木……”义弘真人道。
李小木仍回头张望,没听到掌门叫他。
“罪徒李小木!”义香仙子的一声怒喝,总算把他惊醒,他慌慌张张扭过头,“在,弟子在!”
“你可”义香仙子怒气冲冲。
“弟子知罪!”李小木忙说。
“你大罪”
“弟子大罪当诛!”
“你愿”
“弟子愿意受罚!”
“那就罚你”
“罚弟子剜眼、削鼻、剁手、砍脚、抽筋、扒皮、刀剐、车裂,甚至点天灯都行,只要能消了诸位师长的气,平了各宫同门的怨,遵了千年门规的法,杀鸡儆猴、以儆效尤,让其他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以我为戒,再不要行之歪路……弟子也就算无憾了”李小木毕恭毕敬的说,每句都不等义香仙子问完,就主动接了下去,敢情他这样的场面见多了,已经“轻车熟路”。
众师长顿时愣住了他们太了解李小木的性情,无理都要辩三辩,有理更是不屈腰,怎么今天他竟主动的全承下来了,一句申辩都没有?!
义弘真人也怔了半晌儿,似乎是在猜李小木的用意,隔了好半天才说,“李小木,你犯下的罪,还真是千年少有,真该将你千刀万剐!”他气得胡子乱颤。
“弟子知错,愿意”
“小木,还不向掌门师伯叩谢?!”洛义德突然打断了他。
嗯?叩谢?他都要把我剁巴碎了,我还要感谢他?李小木一愣,心中嘟囔道,可也不敢忤了师父的话,连忙躬身到地,“谢、谢掌门师伯赐死之恩!”
“死嘛,就免了”义弘似笑非笑的说。
“啊?”李小木先是一愣,随即大喜,“那、那您老肯饶了我啦?”
“不是我,是它。”义弘指了指那两件密函,“两位师叔祖为你求情,说,你的事,可酌情处置,暂且留你一条小命儿,以观后效。”
李小木一拍大腿,笑道,“哈!我就知道老祖宗深明大义,最是通情达理啦哦不,诸、诸位师长也心胸宽广,宰相肚里能撑大船……”他觉自己有些得意忘形,连忙又低下头去,不过同时心里也暗暗纳闷儿就凭两位“老祖宗”的一句话,掌门他们就要不顾门规,放过自己,这显然太过牵强,一定背后还隐瞒着什么。
果然,事后他从侯德相那儿得知,原来,大年初一的清早,也就是元孝仁他们临行前,曾和师长们长谈了一次,具体的细节已不得全知,不过其中的大意是这样的
为了帮李小木减轻惩罚,“傍山城”的那些富豪大绅们纷纷承诺,日后每月、每季、每年都会奉上钱财粮草,只要资产不败,就永世做个“天合派”的“附助”,掌门义弘当然婉言谢绝,在他看来,这无异于趁火打劫,是强逼硬派的,但那些官绅好像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如若不接受,那就长驻不走了,干脆把妻儿老小全都接到山上来,一起过过清心寡欲的修行日子……或者在山下开些酒楼、赌场,甚至妓院,用以“淬炼”山上那些憋闷难耐的弟子们的道心……
这才叫“强逼”!
义弘真人无言以对,又去征求其他各宫的意见,义香和义鑫当然不干,可那些官绅立马拿出更多的好处来“砸”他们,由此,“翠芳宫”和“聚鑫宫”的大户“附助”又多了十好几个,他们虽不情愿,但对面咄咄逼人的可尽是些做过大买卖的生意人,怎么“讨价还价”,怎么“循循善诱”,怎么观其色、看其变、测其意、定其心,等等等等,那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义香和义鑫,乃至那些吃过李小木苦头的师长们,大多长居山上,涉世不深,又哪能辩得过他们,况且,那近百张嘴“嘟嘟哒哒”一嚷嚷,大伙的头都要炸了,所以,几个“照面”就败下阵来,稀里糊涂的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