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阵中,洛淑儿紧攥着拳头,见身旁的李小木也直勾勾的看着,气不打一处来,“你、你还当做事不关己么?”
李小木没说话。
“那好,我自己去!”说罢,洛淑儿便要往前上,却被李小木一把拉住胳膊,“别捣乱!”
舒隙欢见身前的影子抖得越来越厉害,也不管什么矜持斯文了,朝着潘仁弈大骂:“混蛋,你们枉称名门正派,为何对一弱女子痛下狠手?!”见潘仁弈不回答,依旧念咒施法,他更急了,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气,竟挣扎着站了起来,只是硬挺着浑身的剧痛,嘴角已经溢出鲜血。
“舒郎”鬼魂扑到他身前,神色关切。
潘仁弈终于睁开眼睛,盯着舒隙欢,“你这样逆法而为,是要损伤到内腹心经的。”
“狗屁!”舒隙欢全然没了一点儿书生文人的儒弱,“损到心里的,是你们!”他点指院中众人,“巧莲究竟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这样惩罚她?一个个满口道义、替天而行,到头来,还不是恃强凌弱?!”
“书呆子,你别不知道好歹,我们这是在救人”藻茶在外面骂,“她做了什么好事,你何不自己问问?!”
舒隙欢去看鬼魂,却见她微微摇头,随手一指,一道乌黑的气雾射向简财,那看门老头儿沾了黑雾,脸色顿时大变,满地打滚,好像极是痛苦,哭嚎着大叫:“鬼奶奶饶命,饶命我不是人,罪该万死”
众人一愣,只以为鬼魂在老头儿身上施了什么“鬼术”,却见那黑雾渐渐散去,简财总算好过了一些,跪在地上“咚咚”磕头,“我不是人!对不起老爷,对不起少爷,对不起庄上的各位……是我,勾结了盗匪,打开库房,偷走了那些珠宝财物,当时不巧被人发现,就合力害死了那几个伙计……后来,我得知那四个同伙竟被人在庄外杀死,又被碎了尸,简直吓破了魂儿,幸好……哦不,是正巧,这姓舒的小子来了,我便往他身上栽赃,想蒙混过关……老爷,还望您看在我多年为仆的份儿上,绕老奴一命啊”
众人终于明白了,难怪简财在审问那书生的时候,总是在问剩下的财宝藏哪儿了,对其他的毫不在意。
不过问题也随之而来舒隙欢包裹中,又怎么会藏着那些“赃物”?
那书生愣愣的发了会儿呆,突然想起一事,“巧莲,那晚,我冒雨赶夜路的时候,好像碰见了”
“对,就是他的那四个同伙”鬼魂指着简财,“也是之前你在茶棚遇到的那四位。他们居心叵测,当时就觊觎上了你身上的传家宝玉……”
舒隙欢一愣,本能的摸了摸腰间的玉佩。
“那夜,他们四个想害你、夺走宝玉,我就、就……后来,我知道你盘缠不多,便趁着你昏睡之时,将他们身上的珠宝塞进了你的包裹,想助你一路无忧,却不成想……”鬼魂嘤嘤啼啼的说,“舒郎,世事难计,人心不古,您又清善纯良,巧莲这一走,委实放心不下啊……”
“不!”舒隙欢把牙一咬,“今天,只要有我在,谁都别想动你!”他艰难的往阵边走了几步,鼻孔耳孔都冒了血。
“书呆子,你都听明白了?”藻茶怒喝道,“恶鬼就是恶鬼,害人残命,为人世所不容!你快快让开,待我们解决了它,替天行道!”
“天?!道?!”舒隙欢突然大笑,笑声凄惨,“天道若在,何以让那等杀人越货的歹**行天下?!何以让这个贼喊捉贼的恶奴监守自盗?!何以不分是非善恶,让尔等假仁假义的浑道蒙混世间?!滚开,今日,我便是道!”他挡在鬼魂身前,眼睛已经变得通红。
“你”藻茶大怒,却也一时找不到辩驳的词,拔出长剑,就向阵中冲去。
“天合派”的其他几人似已有些犹豫,岩士戎大喊,“师妹,且慢”
但藻茶冲势已起,哪还退得回来,眼见一剑便要刺在鬼魂的身上。
可就在这时,法阵突然晃了晃,阵光也一阵飘摇不定。
咔!
众人看到,一处阵脚冒起了黑烟,大阵有些松动。
藻茶一惊,提剑便刺,鬼魂知道厉害,想往后躲却被阵光定住,正绝望之时,舒隙欢的手已经牢牢攥住剑身,手掌和指头被割破,鲜血顿时汩汩躺下。
“走开!”藻茶怒道,“不然,我连你一起废了!”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法阵的另一角也被破了,阵光大闪,弱下了几分。
藻茶急了,朝身后的岩士戎等人大喊,“师兄,快动手啊!”
其他几宫的人却皱着眉,踌躇不前。
潘仁弈也蹙起眉头,一手支撑着法阵,一手捻出一张“灭魂符”。
咔嚓咔嚓!
大阵周围又有多处阵脚破开了,阵光大灭,刘巧莲的魂魄终于能动了,闪向阵边。可潘仁弈快逾闪电,只一晃身形,就到了鬼魂之前,缓缓抬起了胳膊。
一直“作壁上观”的李小木变了脸色,刚想冲出去,就听岩士戎大喊,“大师兄,当心”
阵阵阴寒的冷气瞬间笼罩当院,同时,半空中竟破开一道窄窄的缝隙,其中黑洞洞的,仿若苍穹之外。
嗖!
一道红光乍闪,从缝隙中激射出来,快得不见行迹,等再亮起来的时候已到了潘仁弈的身后,“天合派”众弟子惊呼,但再也来不及施救,却见那大师兄回身单掌拍去,只听“噗”的一声,红光隐没,散成了一团红雾……
潘仁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