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传来阵阵雷声,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南疆兵马在雨水中狼狈的向德泽山方向撤去,那里依山傍水,大营就扎在江边,利于取水,有天时地利之便,撤过去也能休整一番,不想元蒙部队紧随其后,顺风顺水的攻占了宣威路,这是自开战以来南疆丢掉的第一个大寨,相当于汉人的一个大府镇,刀玉鑫坐在一侧的山头上,任凭雨水吹打着自己脸庞,头发贴在面上,雨水顺着脖子流了下来,看着下面在雨中跌跌滚滚的长龙似的人马,不禁心中苦涩,一人之力终究抵不上千军万马,任凭自己搬山填海、斗转星移,也无法挽回败局,这种无力感很多汉人大神通者都品尝过,刀玉鑫这次也不例外。
唯一感到安慰的是董药师雍从斜侧忽然杀了出来,他接到命令,放弃了田家坝,火速靠过来断后,百中教在沮丧之中又碰上个意外的惊喜,那就是大右祭把迪却拉章给斩杀了,历史上左右祭是从来不许插手任何外事的,只管照顾好教主就行,所以名声不显,迪却拉章负伤太重,自身力量也在飞速流逝,偏偏碰上了行事作风极为强硬的大右祭,不知底细的情况下被斩杀,给元蒙方面带来了极大的震动,失去一个拉章是都么令人惋惜的事情,尤为可恶的是就算愿望石修复好了也不可能使出莲师八变了,所以促使巴汗恪在后面急速行军追击,因为失去莲师八变在深入南疆腹地的情况下是绝对不能久拖的,如果等敌人缓过气来,那么将是天大的灾难。
前面提到过,有很多南疆本土的妇女和老人自发的到前线来担任医治伤员和补给粮草的事宜,她们就被安置在德泽山,结果迎回的却是一支伤痕累累的队伍和亲人阵亡的消息,刹那间哭泣声一片,让人听来既厌烦又凄惨。南疆兵马刚回到德泽山大营不到一日,拉章们事先士卒,董药师雍的防线就被突破了,巴汗恪带人杀到近前,元蒙兵马现在是强弩之末,疲惫不堪,南疆更是如此,元蒙作风素来极端刚猛,他们深知现在双方都在悬崖边上,唯有奋力一搏,彻底的击溃敌人才能杀出一片天来,狭路相逢勇者胜,现在谁能咬住这根弦谁就能胜利。所以刚到德泽山大营附近,巴汗恪只让兵马休息一个时辰埋锅造饭,吃饱了马上擂动战鼓,天上地下对大营发起来昼夜不停的猛攻,双方短兵相接,发生了极为惨烈的白刃战,就连刀玉鑫都被大量元蒙法师围攻负伤六处,光一个南寨就被反复争夺了九次,尸体堆积成山,最惨烈的时候,距离苗不燕所在中军大帐不足百丈,都隐隐能听见元蒙士兵呼喊着“活捉苗不燕”的口号了,当时很多人都力劝教主避难,苗不燕亲自拔剑站在帐门外发布严令:所有盅师和本土兵马将官一概不准离开,百中教誓于南疆共存亡。
天上刀玉鑫以一敌六,三大拉章又带了三个同门弟子纠缠住她不放,直杀的黑云惨惨,万术横飞,刀玉鑫自己也杀出真火来,释放出大规模杀伤性的盅术,无意中溅射到下面自己人都顾不得了,三拉章围着刀玉鑫厮杀成一团,众人抬头都看的呆了,战鼓擂的震天响,期盼刀玉鑫能斩将立功,振奋三军。
正杀得好处,空中另一侧的沙马俄里忽然虚晃一招,逼退了近前两位元蒙法师,身形一纵出现刀玉鑫这边,三拉章见背后沙马俄里居然摆脱纠缠杀到背后不免心中一惊,但为时已晚,只见沙马俄里眼中杀气一寒,从袖中掏出一只五彩烈鹰一把扔了过来,刀玉鑫心领神会,连忙用千刀冥蝶的肢体合抱全身,只见那烈鹰“砰”的一声巨响陡然爆开,火星四溅,所有人连忙躲避,刀玉鑫在火焰中直扑拉康拉章,拦腰抱住他直接砸了下去,“噗通”一声坠入水面,水中不知道何故跃出一只金背大鲤鱼,张口将二人吞了进去沉入水中不见踪影,元蒙法师大惊,一面纠缠住沙马俄里一面命人去找,沙马俄里此时倒不急了,因为他知道,那吞掉二人的鲤鱼则是碧鱼寨的象征:天生百灵——“五彩斑斓鲤”。刀玉鑫故意唤它出来,看来这就是她曾经一再要求的有一对一的机会,就在此时,斩杀拉章。
五彩斑斓鲤与其他寨兽不同,它几乎在正面对战上毫无帮助,相反,此鱼生的肚大腰圆,腹中极大,尤为奇妙的是它身上花纹繁杂,可以随着环境变化而变化,因为是天生物种,所以没有任何与众不同的气息。在水中畅游无阻,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只要有水这条鱼可以悄无声息的游到任何地方,就算是大神通者来了一时半会也只不过以为是水里的普通鱼儿游过。
鱼腹中,刀玉鑫和拉康拉章都湿漉漉的躺在内脏上,拉康拉章看了一眼全身染血的刀玉鑫,满意的说道:“你终于到极限了。”
刀玉鑫低头看了看腹部上被佛光烧出的大片伤口,叹息一声,没理他。
“我还以为你一直可以抵御佛光呢,看来你用的这个奇怪的术也有极限。”拉康拉章笑的有些得意,“我们受了你们的暗算实力大减,但是你自己也被长时间的战斗拖垮了,我们众人围攻你一个,虽说有些没面子,可是让你不能再战斗也算是天大的功劳了。”
这回轮到刀玉鑫笑了,她歪着头看着拉康拉章笑容含义很深邃,并不是嘲笑,而是一种蔑视的笑容:“我是故意带你来这里的,你现在根本无力再战了,曾经我说过要带着你的人头回去,现在就是兑现诺言的时刻。”
“你想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