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竟是令芬的声音!
令涵与柳姨娘两两相看,不由得噤若寒蝉,凤雏起身挡在令涵面前。
“灯亮着呢,姨娘不在吗?”令芬继续敲门,柳姨娘对小善说:“去吧”小善上前打开门,福了一福便走了,门吱呀一声推开,令芬一条修长的yù_tuǐ已经迈了进来,一只纤纤金莲穿着紫色的绣花鞋,进的门来,只见她身穿一件银纹绣百蝶度花裙,蜂腰上系银色缂丝腰带,头戴白玉响铃簪,画却月眉,点绛红唇,烛火一照,当真美若天仙。
“这屋里可是来过不少人吧?瞧这一桌子饭菜并茶点暖酒的,还真是惬意呢!”
“令芬来了……今儿令涵生日,所以请了令彤吴妈几个过来热闹热闹”
“噢”令芬眼角略一瞟已然看见凤雏。
“这不是蒋公子?”她踱至凤雏面前,含笑上下打量他,只觉得许久不见,凤雏越发神采俊逸,只是他微张着手臂却是护着令涵,令芬睫毛一翻道:“原来公子已是这里的入幕之宾了?可巧了我今儿睡不着,原想着到姨娘这里来坐坐,不想公子也在这里,不然姨娘这里院门一关,还真猜不着有人来呢……”
“令涵芳诞之日,在下特来庆贺,至于入幕之宾一说,小姐有些过甚其词了……”凤雏淡淡道。
“开个玩笑有什么要紧,大家心里有数便是了……只是不知我西府何时也学会了东府的规矩,这闺房小姐可以随意接见外男,照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秽乱之事呢!”
凤雏听不得令芬诋毁令彤,因而出头道:“东府的令彤小姐性情纯真心如明月,岂是那种常常与人私下相会的女子?秽乱二字更是沾不到边!”
令芬语顿,眼中寒光起,她自然明白凤雏话里的意思。
“也罢,既然这里有客,我也不打扰了,姨娘也该归置归置早些歇息吧……”说完扭身便出了门,身后跟着的是她贴身丫头红蔷,见小姐有怒气,那红蔷也向屋里翻了个白眼才走。
“何苦与她争执?”令涵幽幽说:“她向来爱占嘴上便宜,让她说个几句,说完也就好了”
“哪里是嘴上便宜,根本就是欺人太甚!我在这里她尚且如此,我不在时还不知嚣张成什么样,这么多年,涵儿皆是这样过的吗?”
令涵还未回答,柳姨娘已是红了眼眶。
令涵笑笑摇头:“哪有你想的这般不堪,她今日估计是气不顺吧……你快回去吧,再晚,府里该着急了”
之后,令涵送凤雏出门去,自是依依不舍。
且说令彤许慎几人回来,许慎已是脚步踉跄言语模糊,随后便和衣躺着西厢房的的床榻上。妈命小仆打水略微替他擦了擦脸,又泡了一壶极淡的竹叶茶给他,然后关好门,让他好好歇息。
睡至半夜,令彤醒来,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却是翻来覆去再难入眠,突而想起浑身红疹的许慎,竟有些不放心,于是蹑手蹑脚起来,偷偷出了内院来到厢房。
进门一看,许慎似乎睡的极不安稳,时而微微发出呻吟,不住的翻身。令彤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竟然有热度!一杯酒竟害他病了,当下有些后悔。
她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轻声唤他:“许哥哥,起来喝点水吧?”他“嗯”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看见是令彤皱了皱眉:“这么晚你跑来做什么?”
“你发热了……都是我害的,等天亮了我请母亲找个太医来给你开点好药,吃了就好了……”她小声的说。
许慎苦笑“请什么太医?明个弄点大青叶连翘煮汤喝了便好了,药哪有好与坏?对症就是了……”
他起身,接过令彤倒的水喝了个干净,令彤忙又倒了一杯给他。
“以后,定不再叫你喝酒了”
许慎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目似秋水神情之间颇为关怀,月色下,她骨肉匀亭袅袅玉立,散发披在肩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虽未成年却秀丽难掩,与令涵之甜美和令芬之妩媚不同,令彤的美似初春的丽日,叫人一看便觉得欣喜,充满了希冀。
“快回去吧,叫人看着不成样子”许慎调开目光,看着窗外的弯月。
“许哥哥的娘子是怎样的人?”令彤坐在床边的圆凳上。
“蓬门荜户的寻常妇人罢了……”
“许哥哥没有说实话”
“她已经故去多年了,如今还能记得的,是她为我做的葱饼,缝制的衣裳,泡好的热茶,还有陪着我晾晒草药,至于她的样子,只有个模糊的影儿……终究是我欠她太多了!”说完长长叹息一声。
令彤深深看他一眼,目光清澈。
“快回去睡吧,我也要睡了”
“那我回去了,你明儿定要好起来!”
第二日一早,新柳便已知晓许慎身体不适留宿府中。
忙令人请了太医来瞧,太医给拟了个清热的方子,一剂煎药下去便好了很多,许慎便说要赶回医馆去,新柳又张罗着给他叫了马车。
许慎看了几眼晨光中显得有些疲色的新柳问道:“请问太太最近可是不舒服?”
新柳勉强笑笑说:“已经两三日头晕不适了”
“敢请太太的脉”新柳坐下伸出手来,许慎搭指一诊,眉头微蹙,令彤正从房内出来,看见车夫在院中候着便问:“许哥哥这是要走吗?”
许慎瞥她一眼让她禁声,示意新柳再换只手。
“母亲病了?”她小跑过来,直瞧着许慎的眼睛问。
许慎收回手,微笑着向新柳道:“太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