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阳初现,遍照万里无云;翘首以盼,一展公审大会。
演武崖上各门派齐聚,足有数千人之多。各门派旗帜随风飘荡,唯独不见撼天经纬与拳宗的旗帜。撼天经纬之人皆被软禁在九环山内,没有资格到场。而拳宗之主段山岳在华灯翠竹林一战后便宣布闭关,所以也没有到场。
场上嘈杂不断,议论之声也从未停歇。任平生高坐主位,胸有成足。他看了看天色,时间差不多了,便慢慢站起身来。
衣袂随风飘荡,任平生神采飞扬,目视下方,颇有睥睨天下之感。
“终于,属于我的时代来了!”得意的笑容,是对场上愚昧之人的鄙夷还是为日后称霸武林的提前庆祝呢?只有他自己知道。
见任平生起身,众人将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场上一片肃静。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任平生环顾一周,满意地点了点头。
“自五百年前正魔大战结束后,我中原本应迎来难得的和平与安宁,但是总有心怀叵测居心不良之辈乱我中原!从西北擎天派、淮城卿家、齐山齐天宗到后来的司马山庄,共十多个门派与世家于五百年内陆续惨遭灭门!此等罪大恶极之人,我们怎能放过!”
“对!绝不能放过!”
“让他们血债血偿!”
……
任平生挥挥手,示意场上安静。
“而如今灭门事件的主谋终于浮出台面,正是神秘组织天旗!正魔大战也是它一手策划,企图坐收渔利!他的存在被曝光后反而行事愈加大胆,先是在决死原山谷中设毒阵毒杀我中原同道,后更派出燕雀两旗继续屠杀灭门的任务!简直是罪恶滔天,罄竹难书!”
场上一片破口大骂,从满了对天旗的愤怒。
“天旗极恶,我中原也非是任你宰割之物,在此我任平生宣布,与天旗誓不两立,死战到底!”
“我等愿意以任掌门马首是瞻!”
“我等愿意以任掌门马首是瞻!”
……
“如今不仅有内忧天旗作祟,更有外患魔城窥伺,试问如不安内如何攘外?不久后便是与魔城的死战,然而藏在暗处的天旗仿佛毒瘤一般让我们腹背受敌!不过自古邪不胜正,天理昭彰,量他如何狡猾多变,也始终难以隐藏狐狸尾巴!苍天不负,终于让我等揪出了藏匿在我们其中的一匹害群之马!将杀旗带上来!”
场上想起了锁链拖地之声,一条落魄的身影在驱赶之下慢慢走了上来。齐天疆脚步缓慢,行走在人群之中,沉重的呼吸宣示着他的虚弱。
人群中不时传来辱骂和唾弃,更有甚者对他拳打脚踢,这一切他都坦然受之。
那双原本锐利的双眼此刻变得茫然无神,坚毅的面容也爬满了哀伤,似乎还未从失去爱徒的悲痛中走出。
走到台上,齐天疆慢慢抬起头,用充满恨与怒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人。而任平生只是面带微笑回应着,那笑容充满了胜利者的嘲弄。
“跪下!”
“阴谋者跪下谢罪!”
“对,快跪下!”
……
所有人怒目而视,让齐天疆下跪受审,而齐天疆并不屈服,“大丈夫生而鼎立,只跪天地父母!”
这句话又惹来众人的一通臭骂。任平生走到齐天疆身旁,小声说道:“众怒难平,老朋友你可不要怪我啊。”说着左手凝指一划,细微的剑气直直划破齐天疆的双腿。齐天疆本就虚弱难挡,此刻双腿受创,顿时流出鲜血,难以支撑,跪在当场。
任平生的行为迎来一片叫好。
面对齐天疆的怒视,任平生置若罔闻,而是高呼道:“五百年来犯下灭门案的凶手在此!今日一开公审大会,开审此极罪之徒,告慰枉死之灵!杀旗齐天疆,你可认罪!”
“哼!”七天将并不答话。
“你以为不说话便能逃脱罪责了吗?”任平生厉声叫道。
“你齐天疆何等人物,昔日演武崖之变你竟然会被偷袭落崖,此间难道就没有你故意为之的成分?你落崖之后不久,杀旗便现身演武崖,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我看你齐天疆分明是故意落崖换杀旗身份意欲对我等不利,后来更是假借闭关疗伤之名,暗行杀旗之实!诸位想想,为什么每当杀旗出现的时候,他齐天疆都不在场!”
听完任平生的话语,场上炸开了锅,议论纷纷。他们从没细想内中细节,此刻闻听后愈加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
任平生就这样一步步引导着众人的思维。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哈哈哈!事到如今还嘴硬!”任平生对众人拱拱手道:“诸位,我任平生非是随意冤枉他人之辈!那日在撼天经纬,众目睽睽之下搜出杀旗面具,不少同道亲眼所见,此乃证据之一也!”
“诸位也许不知,但是却瞒不过我任平生的眼睛!他齐天疆使的是正阳一气,而杀旗使的是九阴真气,二者出自同一门武学——并气双流,此乃证据之二也!”任平生的意思很明显,同一门武学,便该是同一个人!乍闻之下似乎颇有道理。
场上一片哗然。
“原来如此啊。”
“想不到世上竟有属性截然相反的武学。”
“若非任掌门锐目,我等只怕是永远也不知道此中关键。”
……
任平生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你以同一武学的不同属性,戴上面具分饰两角,玩弄中原于股掌之间,端的是好深沉!好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