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刘宇亮这个首辅带头,接下来的几天,弹劾攻击李啸的奏章,有如雪片一样堆满了崇祯的御桌。
“臣户部尚书刘之凤,近闻赤凤伯李啸诸事,不胜愤然之至矣。自古以来,君臣道纲,上下尊卑,法统律令,乃立国之基,建业之本也。今李啸拂然不顾,擅启战端,私设官吏,鬻国走私,实是无君无父,无法无纲!此等跋扈猖悖之徒,纵于国有大功,亦不可坐视其放肆胡为矣!望皇上速为派锦衣卫追责查证,若诸事查明属实,需得严惩李啸,以敬效尤。。。。。。”
“臣少詹事黄道周,闻悉赤凤伯李啸,轻启战事,独吞台湾,私设官吏诸事,心下然愤慨,何可言说!李啸贵为赤凤伯,乃是国家干城之将,却外沽清正之名,暗怀虎狼之心。罔顾国恩,无视朝廷,其行事事种种,可谓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矣!望陛下需派锦衣卫详查其过,深追其责,万万不可再放纵自流,终成大祸矣。。。。。。”
“臣礼部侍郎傅冠,今冒死上疏,弹劾李啸擅弄刀兵,私吞台湾,走私卖国诸多罪状。我大明开国二百余年,向来君庄臣恭,事体合谐,还从未有如李啸这般,无法无天贪婪卑劣之徒也。李啸恶行彰昭,行事猖狂跋扈,可谓骇人听闻!纵其人于国有微功,然可成其目无律法,蔑视朝廷之资本乎?望陛下速速查清李啸罪责,从重惩之,以为后来者戒矣。。。。。”
“臣翰林院詹事顾锡畴,冒死弹劾赤凤伯李啸。以臣看来,李啸名为国朝良将,实乃国朝巨贼也。。。。。。”
“臣巡按御史林朝球。。。。。。”
“臣史馆编修许青。。。。。。”
干清宫内,望着御案上堆叠如山的弹劾奏章,崇祯一脸黑沉得可怕。
“哗!”
崇祯忽然有如发疯一般,将这一大堆奏章,连同桌上的笔墨纸砚,狠狠地全地扫落地上。
丹阶之上,一片狼籍。
见皇帝如此焦躁愤怒,一旁的曹化淳等人,大气也不敢出。
“杨嗣昌去山西多久了,怎么还没返回京师?!”
崇祯忽然扭头向曹化淳大声喝问,声音之中,满是焦躁与不安。
崇祯之所以这般希望,时大学士的杨嗣昌返回京师,实在是他现在被这些弹劾李啸的奏章,弄得心烦意乱,焦躁不堪。在他看来,现在只有他最为倚重的杨嗣昌的意见,才是最值得听取的。
只不过,就在刘宇亮上报郑芝龙的告状信件的前三天,杨嗣昌刚刚去了山西,让崇祯想问话,却找不到人。
曹化淳一愣,急急禀奏道:“皇上,杨阁部外出山西,才不过六天,当日他与皇上陛辞时说,要前去山陕之地,与兵部熊尚书一起,商讨彻底剿灭流贼一事,这时间却要一个多月呢。”
曹化淳小心翼翼地说完,崇祯顿时眉头皱得更紧,他焦躁地在房间中来回走动了几遍后,便向曹化淳大喝道:“速速拟旨,传杨文弱尽快返回京城,朕有话要问他。”
“是,奴婢遵旨。”
八天后,得到谕令的杨嗣昌,一路上紧赶快行,终于返回到了京城,随后,他立刻前往皇宫,觐见皇帝。
见到满身风尘一脸憔悴的杨嗣昌,跟着小太监从殿外快步进到干清宫时,崇祯心下,不觉泛起莫名的怜惜之情。
这个杨嗣昌,自被自已安排为剿匪重臣以来,工作却是尽心尽责,眼看着一年多时间下来,杨嗣昌比上任之时,明显的衰老了许多。
杨嗣昌入得殿来,随即伏身下跪。
“臣杨嗣昌叩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爱卿一路辛苦,速速平身,看坐。”
“谢陛下。”
杨嗣昌站起身来,早有小太监搬来一个小锦墩,杨嗣昌便斜签着坐了半个身子。
崇祯随即把郑芝龙的信件,以及挑选出来的一些弹劾李啸的奏章,都交给杨嗣昌观看。
杨嗣昌将这些东西迅速地浏览了一遍,便递回给一旁侍立的小太监。
“杨爱卿,郑芝龙与朝中诸官对李啸的弹劾,可谓言论汹汹,其势难挡。以杨爱卿看来,却是作何观想?”
崇祯低声说完,以一种期待的眼神望向杨嗣昌。
杨嗣昌脸上,忽然泛起淡淡的苦笑,他站起身来,向崇祯长揖而拜。
“陛下,关于李啸之事,郑芝龙曾给熊文灿发过奏章,故臣早已知晓。但是,朝中诸臣对李啸的攻讦弹劾,以微臣看来,危言耸听之成份居多,殊无甚益。他们要严惩罚李啸的建议,陛下万万不可采纳啊。”
杨嗣昌以一种沉重的语气缓缓说完,崇祯脸色顿是愈发难看。
“那杨爱卿对李啸的四条罪状,又是做何观点呢?”崇祯逼问了一句。
“陛下,以微臣看来,李啸这四条罪状,多为危言构陷,夸张言辞。那李啸虽然有过,却是瑕不掩玉,完全可以功盖其过啊。”
“哦,杨爱卿何以这般认为?”
“陛下,微臣这里有李啸的自述书一封,恳请皇上过目。”
杨嗣昌在皇帝惊疑不已的目光中,从怀里掏出一封折叠好的信件,恭敬地双手呈上。
崇祯大奇,急急问道:“文弱,怎么郑芝龙的信件才到京师,李啸就有自述信件送给你,却是何故?”
杨嗣昌微笑着拱手道:“陛下,这一点,那李啸已在信中说明,乃是他从那郑芝龙部之处,听说了郑芝龙构陷自已的经过后,才急急用飞鸽传信自证清白,此信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