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相当拙劣的决策,相当于明朝被满清给牵着鼻子走了。
而如果明朝想与满清决战,什么地方不能进行,什么时间不能进行,这是一个需要慎重对待的问题,非要选择这样完全被动的时间、地点进行,说明明朝君臣,从上到下,都是一群只会惯性思维的短视之徒,完全没有缜密而高效的谋划。
现在,明朝国内,流寇势力大炽,各种战乱翻天覆地,明朝没有想办法尽力来和抚边关,全力镇压流寇,反而把军事主力远赴关外四百里,去与敌人展开一场胜多败少大会战,明朝的战略决策,在李啸看来,堪称弱智。
而任命本在全力进剿流寇的洪承畴为蓟辽总督,去救援锦州,完全是一种惯性化的官僚行为。
因为,这相当于是给流寇松绑,也相当是给本就奄奄一息的明朝抽血。
如果明朝能远赴关外四百里解了锦州之围,那长城之内,哪容满清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呢?
但洪承畴对此就是不说。其实何止是洪承畴如此,明朝所有的官员都是这种态度。面对满清军队进入长城,明朝上下都是一个德性;他们才懒得与满清军队打仗,他们才懒得思考如何打败满清军队;保护好北京城就可以了,反正敌人抢够了自然会撤军的。
明朝这种官僚行为非常管用;满清几次深入长城,都是被他们用这种战略加以处置,就靠这种腐朽无能到极点的军队,指望他们到关外四百里解锦州之围,那不是指望母猪上树吗?
洪承畴乃是何其精明之人,他也知道,率领这看似庞大,却是军心不振,士气不足的大军,前去救援锦州,那基本是必败无疑的结局,唯一获胜的可能,只能是除非满清自己决定撤军。
所以,洪承畴率军去救援锦州;集结了八镇13万军队,却是停于宁远城内不再向前了。美其名曰:稳扎稳打。实际上呢?这与从前袁崇焕的战略一样,总而言之率主力出战,则是凶多吉少,呆在城里那才安全。只不过,在朝廷的逼迫下,洪承畴抗不住压力,才把军队前出到在松山之北,乳峰山以西,间隔列七营,互相拱卫,环以长濠,以为久据之势,还是以龟缩之态保持守势,这种战法,与死守宁远,倒也差不多。
袁崇焕那次在宁远也没有率主力救援锦州,但二十四天后敌人自己主动撤军了。于是历史上就有一个非常著名的大捷,宁锦大捷。
只不过,真实历史上,洪承畴实在没有袁崇焕命好,因为他在宁远呆了半年,满清还是死围着锦州城不撤军,清廷已下定决心,要啃掉这块硬骨头,于是洪承畴自然只能硬着头皮,在朝廷的连续催逼下,去救援锦州去了。
李啸可以想象,如果洪承畴率军到宁远后,在那按兵不动一两个月后,满清就撤军,那洪承畴必定会一封捷报,送回北京城,明朝上下一吹嘘,估计比从前的宁锦大捷还要大吹特吹。因为,从前的宁锦大捷,明朝军队不过支撑了24天;现在明朝却支撑了一两个月,还把满清打跑了。这样的功劳,当然是值得载入史册。
令洪承畴既悲哀又无奈的是,皇太极现在是铁了心要攻下辽西,所以一直把军队驻扎在锦州城下,说死说活,就是不撤军。
后世的明史研究者们,总喜欢说明朝政府瞎指挥洪承畴,才导致松锦会战的失败。而李啸则认为,这根本就经不起推敲,所谓洪承畴与满清稳扎稳打就有取胜的机会,更纯粹是一厢情愿的说法。
我们看看真实历史上,松锦会战时明、清各自的实际情况。
满清当时在西面征服了蒙古诸部,在东面征服了朝鲜再无后顾之忧,可以全力攻明。
而明朝呢?李自成、张献忠早已不是从前的“吴下阿蒙”了,他们现在已开始进攻明朝的军事重镇、军事主力。并成功攻陷洛阳、襄阳、大败明朝军事主力。由此可见,清朝可以万众一心,齐心攻打明朝,而明朝却是内忧外患,已到了难以维续的地步。
仅凭这一点,明清双方军事主力在关外耗下去;谁能笑到最后呢?
“义州位于锦州与广宁之间、、、、、三月,各硕亲王济尔哈郎率军修义州城池、驻扎屯田、、、四月,仅仅一个来月的时间,数万将士“修城筑室,俱已完备,义州东西四十来里田地,皆已开垦。《清太宗初录》卷51”
由此可见,满清对锦州的围困,根本没有必须撤军的理由,却有一直要耗下去的实力,而一座城池的粮草,哪怕再充足,在长时间的围困下,也还是有限的。更何况锦州只有不过一个月的粮草,情况更是雪上加霜。
如果洪承畴不主动救援锦州,仅仅是可以避免明朝的这枝军事主力被敌人击溃;却绝不会解除锦州之围。这最多只能保证在锦州被攻陷后,洪承畴有机会全军而撤而已。
问题是,如果只是为了这种军事目的,那洪承畴不率军出关,岂非更保险?
所以,李啸认为,明朝松锦的失败,并不是败在一个偶然的原因上,而是一场可谓必败的结局。
明朝从上到下,都短视低能,惯性思维,用一种官僚应付的态度敷衍军国大事,这才是失败的根本原因。
本来以明朝内部的局势,以明朝军队与满清军队之间的差距,锦州之围是无解的。但这种事实,在明朝上下,无人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