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时间已然十分紧急,现场又十分混乱,李定国已来不及和上次一样,用对辅兵进行思想工作的方式,来慢慢加以抽选,而是直接以点名的方式,迅速决定了行动人员。
最终辅兵队长李来旺,和另外9名辅兵,沉默地来到了李定国面前。李定国面色沉重地扫视了众人一圈,看到这一张张朝夕相伴,朴实而凝重的脸孔,李定国心下十分纠结而痛苦。
不过,他很快稳住心神,没有流露出内心的任何一丝表情,而是厉声下令道:“队长李来旺听令!”
“属下在!”
“李来旺,着你带你带这辅兵9人,每人带上10枚手掷雷,通过秘道,前往西面城墙马面处,再掘开夯土层,填埋手掷雷,然后集中引爆,一定要把这西面城墙,给老子彻底炸塌,把那清酋皇太极,给老子当场炸死!”李来旺拱手大声应道:“李镇长,你放心吧,在下保证完成任务!
“李定国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来旺,你们要执行的这次任务,很关键很重要,事关整个海参崴内城安危生死,希望你们能破除一切困难,决死也要完成,绝不能中途而弃。要知道,这内城能否最终守住,这些守城的兄弟们能否最终存活下来,就看你们的了。”李来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光,他大声回道:“李镇长,你就放心吧,在下也是个老兵了,知道该怎么做。我等会尽已所能,一定会顺利完成此次任务!”他一说完,再向李定国抱拳拱手,然后立刻转身,招呼着另外9名辅兵,急急离去。
李定国在背后,默然地目视着他们离开,神情十分肃然。李来旺带着这9名辅兵,一路急匆匆地来到那间隐密的房中,然后每个人都带上了10个手掷雷,每人都带了一柄挖掘工具,或是铁锹或是头,还带了一大捆火绳和点火物,再点了火把,便朝那废井之时下钻而去。
一行人来这个废井下,有一扇暗门,李来旺带着众人,推门而入,眼前便赫然是一道幽深的暗道,这门一推外,一股冰冷的潮气带着浓重的土腥气扑面而来。
一行人在李来旺的带领下,举着火把,沿着阶梯深入,这一路上,李来旺抓紧时间,跟这9名辅兵大声强调了一遍,等下行动的要点。
“各位兄弟,都听好了,我们的目的地,是西面城墙的一个马面交界,这个位置,里面是挖空的,前后左右皆用木板把夯土层隔开,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木板卸掉,把夯土挖下来,掏中一个巨大的中空位置,然后在这些把全部的手掷雷集中在一起,集体点燃引火索,进行引爆,务必要把这城墙给老子炸塌了。
“李来旺说到这里,脸上满是阴狠之色,他又加了一句:“兄弟,如果这一炸,能把城墙炸塌,能把那鞑子皇帝给炸死,那咱们的任务,就算是顺利完成了。”他一说完,旁边一名年轻的辅兵,以一种犹豫地口吻,向他低声问道:“李队长,那我们执行这命令后,还能顺利退回城中吗?”这句话问得李来旺心头一颤,他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这名年轻的辅兵,心中却是涌起了莫名的酸涩之情。
这名年轻的辅兵,今年只有十九岁,名叫张二成,是湖广随州府应山县牛心寨人,自张献忠部入寇湖广后,应山县被流贼多次袭扰侵掠,又有湖广总兵左良玉无耻的杀良冒功残害乡民,当地百姓根本无法存活,只能四处逃窜,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民。
张二成一家,自然也是这浩大流民队伍中的一分子。后来,幸亏唐军派了征西营的兵马入驻随州,在当地大量收集流民,离开湖广,张二成一家才得以最终在菲律宾的苏禄省定居安家,后来,在唐军休整扩招兵马时,年仅十八岁的张二成报名入军,成为了平南镇甲营的一名辅兵。
随后,张二成跟随着全体平南镇甲营兵马,一齐抽调北上,来到这极北蛮荒的海参崴,驻扎修堡,而就在一个多月前,他刚度过他十九岁的生日。
李来旺当然知道张二成心下在想什么,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然后低声回了一句:“二成,你放心吧,我身为队长,自会尽量保证你们的安全。”听到李来旺这句话,这名年轻的辅兵脸上,忽地涌起羞郝之色,他垂下头,再不说话,只是跟着整个队伍,一路朝着密道的尽头疾跑。
各人在黑暗的通道中,行进了约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这条地下通道的尽头,众人拾阶而上,来到了一处马面墙的空洞处。
“到了,总算到了,各位听我号令,那鞑酋皇帝在离我等左边十余步外,各位把左边的木板拆下,然后一路挖出夯土,到离鞑酋十步的距离,便掏出空洞,把一百枚手掷雷放入其中,然后你们全部撤走,由我来点燃引火索,各位明白了吗?
“一片昏暗中,李来旺目光炯炯地下令道。众人齐声应诺,然后立即开始如李来旺所说的计划,开始挖掘。他们砸开垫衬的木板,然后不停挥舞着铁锹或头,把里面冻得梆硬的夯土,开始不停地采挖。铁锹翻飞,落如雨,大团大团的夯土,被轰隆隆地刨下,在这个昏暗憋气的环境中,李来旺等人咬着牙关,以最快的速度刨挖着,在这大冷的天气里,他们每个人的身上,却都是热汗淋漓。而此时,端坐在西面城墙上的皇太极,正一脸喜色地观看清军不断向内城包围而去,完全没有想到,就在他脚下不远,会有唐军辅兵,在这里大肆刨挖内层夯土,然后就要填埋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