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得功望着田雄煞白失色的脸庞,内心痛如刀割,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战局已崩,我虽身为主将,又能有何办法力挽残局呢。
眼下之计,只有全军尽退,能保全一个是一个了。
黄得功不愧是沙场老将,面对如此不利局面,他紧咬牙关不动声色,努力控制住内心的波澜起伏,沉声下达了撤退命令。
“传本将军令,立即鸣金,令全军后撤,一定要尽快突出唐军包围绕,尽快退到泾河对岸!”
“得令!”
鸣金大作,黄得功军中的三千骑兵,即刻出阵,紧紧护卫着黄得功及田雄等人,一众人等疾疾掠过唐军合围的阵尖,向南直冲而逃。
与此同时,正在战场上四下溃逃的敌军军兵,个个如闻大赦,每个人的脸上,满是对活下去的渴望,纷纷都使出吃奶的力气,撒开脚丫尽力向后奔逃,以期能跟上主帅逃亡的脚步。
而在他们身后,唐军枪兵与骑兵,依然如影随形,追杀不止。
这样一边倒地追杀残敌的战斗,简直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
放眼望去,整个淮安府城南面之地,已成了唐军演习杀戮的修罗场,无数敌兵或被长枪捅杀,或被马刀砍死,整个战场上血肉模糊,惨叫连连。
作为唐军突击箭头的两部骑兵,则是一路不停,有如两根精大锋利的黑色箭头,径自直追黄得功部那率先撤逃的骑兵队伍。
当然这一路上,对于两边溃逃的敌军步兵,那些甲胄齐全刀枪锋利的唐军骑兵,当然不会给他们逃命的机会。他们有如死神追命一般,顺路不断砍杀那些哀嚎而逃的溃兵。
马蹄隆隆,枪指刀横,唐军骑兵一路猛赶直追,很快就冲到了一路南逃,阵型十分散乱的黄得功部的三千骑兵之后。
唐军到来得如此迅速,让这一众敌军骑兵顿时十分被动,他们一边仓皇应战,一边加快了撤逃的速度。
此时,见到唐军骑兵已追上了自已骑兵,黄得功的脸上,顿是冷汗涔涔。
事到如今,如不留下部分兵马,只怕全部的骑兵,皆不得逃脱了。
“田雄!敌军衔尾追袭,我军势难摆脱。你且先退,本帅亲自断后!”黄得功眼中寒光一凛,他狠狠一咬牙,勒住了马蹄。
“不!不行!靖国公,你乃是淮滁二地之主,又是一军主帅,万万不可有失!请靖国公速率本部护卫先撤,本将自率那三千骑兵断后截杀,一定能力保靖国公逃出险境!”田雄一脸狰狞,断然拒绝了黄得功的安排。
“田雄!你怎么不听……”
黄得功一语未完,田雄已厉声打断他的话:“各位听令!且随本将在此拦截住唐军骑兵,一定要力保靖国公顺利撤走!明白了吗!”
“得令!”
三千骑兵齐齐吼叫,纷纷拔转马头,复随田雄一道,拼死向后拦截唐军那有潮水般涌来的大批骑兵。
见到田雄不由分说地毅然断后,率全体骑兵为自已拼死抵拦,黄得功内心十分复杂,他眼中含泪,喉头涌动,却再说不出甚话来。
他匆匆望了一眼田雄北返而去的身影,再不多言,长喝了一声驾,便猛磕马肚,与一百余名精骑护卫,一道加速从战场上疾撤逃走。
一路高速冲来的唐军骑兵,整体阵形呈半圆状,有如一只凶猛的拳头,以十分凌厉之势,瞬间冲入了返身复战的田雄部断后骑兵之中。
人马俱着重甲,重达半吨的玄虎重骑的唐军骑兵,作出唐军突击的箭头,他们冲击凌厉,有如一辆辆飞奔的坦克一般,把原本散乱一片,才仓促转身应战的三千敌骑,冲得愈发散乱不堪。
特别是与唐军骑兵正面相接的大批骑兵,被狂冲而来的唐军骑兵,一击致杀。
他们或是惨叫着掉下马来,或是胸口被锋利的骑枪捅了个对穿,还有许多被唐军骑枪或骑刀,连人带马捅成对穿,死状十分骇人。
本来就人数占优又阵形严整的唐军骑兵,立即给人数少了一多半且阵伍散乱的田雄部骑兵,来了一记结结实实的凶猛重击。
随即,两只骑兵队伍,立即绞杀在一起。
刀剑相砍的叮当声,砍断骨头令人牙酸的卟卟声,捅入人体马身的沉闷噗噗声,人濒死的惨叫与马临终的悲鸣,顿时响起一片。
“兄弟们,靖国公待我等不薄,一定拼死也要顶住唐军啊!”
战得一脸血沫的田雄,对一众已然慌了神的骑兵,厉声大吼着给他们鼓气。
只不过,在唐军骑兵的强横战力与凌厉突击面前,田雄的率部抵抗,近乎徒劳。
这场骑兵之间的胶着对战,可以清楚看到,唐军的阵型不断地向前挤压冲击,田雄及其部下则不断地向后退缩,整个阵型越发凌乱不整,他们的军阵竟被唐军骑阵,呈半弧状渐渐吞入其中。
两军交战,刀砍枪刺,喝喊连连,不断地有骑兵惨叫着掉下马来,或是坐骑被砍翻在地,发出声声悲鸣。
这场唐军优势明显的骑兵交战,随着后面的唐军枪兵快步赶来,整个战局瞬间明朗化。
一名名手持4米精钢长枪的唐军枪兵,一路奔路到此,已是人人气喘吁吁,却犹是精神百倍,士气如虹。他们呐喊着快步冲来,把田雄部骑兵的后路彻底截断,把他们从前到后完全包抄,让这一众敌军骑兵,陷入了被彻底包围的绝境。
一柄柄锋利的精钢长枪,有如飞翔的毒龙,呼啸着狠狠地捅刺过来,流寇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