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木布泰说到这里,忍不住一声长叹:“看来,那唐王李啸,也是考虑到了,若派豪格部来我复州,必定会让我军陷入这般尴尬境况,所以,才最终作出这般决定吧。”
多尔衮默然无言,他紧锁眉头,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见到这位大清摄政王,竟然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布木布泰心头闪过一丝莫名的失落。
不过,她接下来,却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令多尔衮意想不到的话语。
“哼!那唐王李啸,以为他这般计策,我大清就无法应对了么?那他也太小看我大清了。”
“哦?大玉儿,你可有何良策?”多尔衮停住了来回走动的脚步。
“摄政王,你就没想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布木布泰的声音幽幽响起。
“哦?还治其人之身?太后的意思是……”多尔衮明显还未反应过来。
布木布泰淡淡一笑,沉声道:“摄政王,我大清国中,满洲兵马以及蒙古兵马,乃是我大清的立国之基,不到万不得已,断不可轻动。但唐王李啸能用豪格这厮来恶心牵制我大清,我大清如何不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我大清为何不能派出恭顺王孔有德,智顺王尚可喜,怀顺王耿仲明这三部汉军,前去辽南对付豪格呢?这诸如三顺王之类的汉军,本是事急来投,虽然被先帝各封为王,但其忠心如何,只怕难测。只是如今我国正是用人之际,以本宫之见,让这三顺王率其本部汉军去辽南一带,对付那豪格部众,却是最为可行之策。”
见多尔衮听得专注,布木布泰继续说道:“如果,我们也象李啸对待豪格一样,给这三顺王在辽南一带各封其地,让其自守疆域,自保其境,以对抗豪格部众,相信他们为了自已的利益,一定会与豪格十分卖力地周旋对战到底,这样一来,豪格部众的行动,将会被大大牵制,其实力亦会不断被消耗,最终的结局,可能就是在辽南一带,形成与三顺王长久的僵持状态。这样的状态长期保持下去,那辽南一带,百姓生活与经济发展确实会大受影响,但我大清之根本,那辽中与盛京一带,就不会受豪格部众侵掳之威胁,依旧可以继续休养生息。等到辽中一带恢复元气,满洲与蒙古之兵员数额,皆恢复到先帝所在时的规模,我们就可乘势南下,与那三顺王一道,一举消灭豪格部众,彻底解决现在这暂时应付的局面。”
布木布泰这话说完,多尔衮连连点头,以示赞同。
“大玉儿此计甚妙,只要能给予那三顺王足够的利益,相信他们定会成为我大清忠实的看门狗。”多尔衮微笑道:“豪格兵马不过三千,想要与这三顺王强行相争,也确实难占太多便宜。算他再是能战,也顶多能维持一个相持的局面罢了。而我等也可如李啸一般,告诉那三顺王,他们亦可前去豪格所占的复州掳掠,斩获的唐军人头亦可按颗算钱。总之,要让他们觉得,自已在辽南一带,不但有地可占,更是有利可图,这般操作下来,那三个利益薰心之辈,绝对会大动其心,也更会为我大清忠心效力了。”
二人商议既定,接下来,便开始商讨具体分配方案。
最终,二人决定,将战斗力最强,兵力最为雄厚的恭顺王孔有德部,派驻在离复州最近的庄河一带。战斗力与兵力次于孔有德的智顺王尚可喜,则派驻在盖州卫一带。这战斗力和兵力最为差劲的怀顺王耿仲明则派驻在离复州最远的岫岩一带。
这三王的驻地,呈现三角之状,可以互为犄角,互相拱卫,多尔衮与布木布泰相信,这般兵力布置后,足够抵挡豪格部在辽南的掳掠与侵袭,确保战火不会蔓延到辽中之地。
至于这三王的粮草军饷,则在入驻之初,皆依旧如先前供应,但其驻地的各类产出,皆可归其自已所有,从而确保其有足够动力守卫其境。而若其得斩唐军头颅,乃至建功立业的话,朝廷亦会不吝赏赐,一定会给予他们丰厚的奖赏。
此事既定,次日朝会,摄政王多尔衮当堂宣布,安排恭顺王孔有德、智顺王尚可喜、怀顺王耿仲明,带其部下全部兵马,前往辽南规定地方驻守,其各类条例与所获战功,皆如昨夜所定,加以安排。
听到这道旨令的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三人,皆是喜不自禁,立即叩首谢恩。
这三个着名的汉奸,自投清廷以来,虽然名高爵显,却没有与其相称的单独封地与范围,只能与清朝的其他部队混编在一处,处处受到满洲兵或蒙古兵的欺负与辱骂,怎一个憋屈了得。
所以,此番前去辽南,虽有与豪格对战的风险,但相形之下,总算是有自已独立的地盘了。其下的收益与作战的收获,亦皆可归自已所有,这般良好条件,再不答应,岂非太傻了么。
于是,三人齐齐下跪,向多尔衮大表忠心,表态说此番前去,一定要为大清流尽最后一滴血,要与那背逆清朝的豪格对战底,不死不休。
三天后,三顺王行装打点完毕,皆是喜孜孜地开拔上路,三路兵马按多尔衮当日设定,分别前往庄河、盖州、岫岩驻扎。
很快,三顺兵马入驻辽南的消息,也被豪格部哨骑侦知,遂急急回报给满洲统领豪格。
听到消息的豪格,不觉大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