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然甩开他的毛毛爪,没好气地说:“别瞎掰呼,就是野猫咬的。”头发也不擦了,从柜子里迅速掏出一件跨栏背心套上。其实刚被田果咬完时,焕然一点也不觉得疼,反而在疼痛中夹杂着一丝难以言表的亢奋。
但心绪平复,亢奋劲头一过,焕然才发现田果咬的真狠,小牙尖几乎扎进他肉里。幸亏平日高强度的劳动将他两条胳膊锻炼得如同石头坚硬无比,否则这一口下去,非得咬流血不可。
刚才泡澡时焕然一直情不自禁地笑,想咬他最终疼狠的人应该是田果。
“然子,你脸红了。”王刚笑道。
焕然也不否认,只说:“刚才水温太高,烫的。”
走出澡堂时,王刚忽然想起来今天焕然去相亲了,想他不会看见人家太漂亮猴急了吧?
焕然哭笑不得,“哥,咱俩认识多少年了,我是那样的人么?”
“那你......”
“被我弟弟咬的。”焕然随口编了一个理由,“我俩玩扑克,我输了,不认账,他气得咬了我一口。”
“这种事也就你能干的出来!”王刚气得笑出了声。原来是这么回事,焕然说的理由没毛病,王刚多少有点失望,原本还以为是哪位姑娘咬的,白高兴了一场。
往厂子里走时,门口有不少来送工人的家属。十一刚过,好多人昨天刚当上新郎官,今天就得跟爱妻被迫分局,可想而知心里得有多堵。不过结完婚总比正准备结婚结果突然跑过来加班的。
门口就站着这么一对。女孩挺不高兴地说:“你们单位可真行,早不下命令晚不下命令,非等结婚前下命令,十月九日多好的日子,亲戚朋友都通知完了,结果来一个临时加班,哎你问问组长,结婚当天能不能回去一下?”
男孩尴尬挠头:“恐怕不成,呵呵。”
“真讨厌!还有脸笑!”女孩气得拧了男友胳膊一下。“我四舅住山西,自从接到我妈电话就开始准备,车票都买好了,这又临时改了日子,舅妈还以为我被你家退了婚,丢死人了!”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男孩赶紧安抚未婚妻,“你放心,我们就加两周班,加班回去咱们让妈重新定一个吉利日子。”
“谁是你妈。”女孩脸红,揶揄一句,“现在还没结婚,她可是我妈。”
男孩摸着脑袋“嘿嘿嘿”地傻笑,女孩瞪他一眼说:“别笑了,快把这个拿好,我昨天在百货公司买的。”说着,从外衣兜里掏出一块四四方方的香皂。
哎......看到这一幕,两个老光棍无语望天,这种被媳妇又打又骂又疼爱的生活也不知合适才能落在他俩头上。
“然子,你说月老是不是把咱俩忘了?咋别人都行,就咱俩不行?咱俩到底哪根香没烧对?”王刚哀叹命运不公。
焕然没说话,抬头望向天边时正好看到一轮明月挂在桂树梢,月光明亮明亮的,像是田果的眼睛。缘分自有天定,月老真把他忘了吗?未必......他忽然想,此时此刻田果正在做什么?
田果还能做什么?
本想着某人顶多吃过晚饭后就得没皮没脸的过来道歉,结果左等右等,天都擦黑了,家里就来了一个收水电费的。什么情况,他不是说有话跟我说么?难道一切只是敷衍?动情是假,耍流氓是真?吃饭时,姥姥看出田果情绪不对,就问:“今天然子跟小燕儿相亲,相的怎么样啊?彼此看上没?”
有的时候,田果觉得姥姥就是装糊涂,下午周燕闹出的动静多大,连对面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事躲还躲不及,只当从未发生过,姥姥居然还问。
“我也不清楚。”田果随意答了一句,因为心里有事,晚饭也没吃好,心里堵得慌,刷过碗拿了一把瓜子就出了家门,外面冷,她想让风吹吹发热的脑袋。立在院门口嗑瓜子时,田果暮然惊觉自己怎么跟杨晓红一个德行,怨妇味儿那么浓?“呸呸”两口吐出瓜子皮,刚把剩下的瓜子揣进外衣兜,就看见唐思佳从自家院门走出来往男厕所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