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薛嬷嬷已经认罪,这件事就算是完结了。

至于五百两这么大一笔数额的银子她一个小小奴婢从何而来,薛嬷嬷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

她脱口就道:“老奴伺候夫人三十几年,期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银子,是当了夫人赏赐给老奴的物品换来的。”

至此,所有的细节、疑点都能解释通了。

按照府里定下的规矩,薛嬷嬷跟王奇犯下的是弑主的大罪,应当拖出去乱棍打死。

当慕纪彦的命令下达,侍卫前来拖人的时候,王奇瞬间醒了过来,他瞪大眼睛,尖叫着,挣扎着,脸上都是濒临死亡的恐惧。

徐梓棋扫了他一眼,随即厌恶道:“将他的嘴巴堵了,免得吵着他人。”

嘴巴被堵住,王奇只能唔唔唔的发声,他用尽浑身力气挣扎,但奈何双手被束,只剩下双脚凌空乱踢,没有一点用,拖他的几个侍卫怕他这么乱踢冒犯到主子,连忙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干脆地把人抬了出去。

相较于疯狂挣扎尖叫的王奇,同样面临死亡的薛嬷嬷,她的表现,简直平静到诡异。

侍卫要拖走她的时候,她摇摇头,自己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然后自动自发地往外头,期间没有抬头,更没多说一句求饶的话。

在薛嬷嬷即将跨出正厅时,慕子凌忽然开口:“薛嬷嬷,我能否再多问一个问题?”

过了一会,苍老沙哑的声音才响起:“大公子您问吧,老奴定然不会隐瞒。”

微微偏了偏头,慕子凌注视着她,眼眸深邃,声音轻缓道:“你随母亲入府多年,如今年岁已经不小,我且问你,你可还有亲人在世?”

刚刚徐梓棋过来时,还带了一个陌生的少年,而那少年一出现,薛嬷嬷立刻就变了神情……如果他想的没错,那么薛嬷嬷之所以会为徐梓棋替罪,心甘情愿赴死,原因必然跟这出现的陌生少年有关。

慕子凌问的这个问题,让徐梓棋的脸色变了变,藏在袖中的手也瞬间紧握。

她心中隐约有种不安。

这边,似乎没料到慕子凌会问这个问题,薛嬷嬷先是怔了怔,许久,她才垂下眼眸,点了点头,轻声回答:“是,老奴还有一个孙儿。”

闻言,慕子凌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轻微地叹息一声,之后不再多言,只是摆摆手示意侍卫将薛嬷嬷带下去。

面无表情的端坐在主位,一直到侍卫来报,说薛嬷嬷跟王奇已经被杖毙,这时,慕纪彦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些许。

眼见慕纪彦再没看自己一眼,徐梓棋咬咬唇,主动出声道:“夫君,此事也有我管教不当之责,按照府里的规矩,我也该受责罚的。”说完,她便已经站起来,走到慕纪彦跟前缓缓跪下,抬手用手帕按了按眼角,摆出一副可怜柔弱的模样。

皱着眉注视徐梓棋许久,慕纪彦沈着脸,眼神当中变化万千,最后,他将这些神色全部收敛起,又恢复成往日威严肃然的模样。

此时,徐梓棋已经跪的膝盖发疼,然而却始终没等到慕纪彦弯腰扶自己起来,不禁绞紧手帕,忍不住抬起一双水眸,柔声唤道:“夫君……”

慕纪彦深深地看了她一会,缓缓开口,语气清冷无比,“夫人说的是,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府里已然定下规矩,就按照规矩来办。”说着,他站了起来,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沉声道:“从今日起,夫人便禁足三个月吧。”

虽然这惩罚并不严重,但在此之前,慕纪彦甚至不曾对徐梓棋说过一句重话,这足可以表明,此时此刻,在慕纪彦的心中已经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只等时机一到,便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听了这话,徐梓棋一怔,脸上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她本以为自己假意请罪,慕纪彦定然不会真的怪罪于她,并且还能够博得慕纪彦的好感,不曾想却弄巧成拙,反而真受了惩罚。

“夫君,我……”徐梓棋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抬起手想要抓住慕纪彦的手,却被直直躲开,她的话也被打断。

“慕言,送夫人回房,这三月内,夫人不许踏出房门一步。”慕纪彦说着,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走出几步,慕纪彦又停下脚步,侧过身看慕子凌,脸上露出一抹担忧的神色:“你的身体还未痊愈,也回房歇着吧。”

慕子凌笑了笑,点点头道:“好,我知道的。”

“还有……”斟酌一会了,慕纪彦皱着眉,慢慢说道:“圣旨上言明,从明日起至下月初六,你每日都要入宫一个时辰,你的身子,受得住吗?”

“您别担心,我的身子已经无碍,受得住的,何况二皇子身边有随身太医,不会有事的。”慕子凌还记得,上一世,自己每每入宫见到二皇子,都能看到他的身边有三四个太医跟随着。

“如此便好。”轻轻地叹息一声,再抬头时,慕纪彦的目光很是慈爱:“好了,你回去吧,爹要入宫一趟。”说罢,他就已经转身快步离开了。

慢条斯理地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后,慕子凌便站起身,带着阿临准备回去自己的小院,在经过徐梓棋的时候,他停下脚步,沉默片刻后,他淡淡道:“母亲你跪久了,让红杏扶你起来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到徐梓棋耳中,气得她险些把自己指甲掰断。

死死瞪着慕子凌远去的背影,徐梓棋眼眸里射出阴狠毒光,藏在袖中的手也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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