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的神色依旧没有分毫变动,缓缓抬眸看着颜莺儿,不见喜怒:“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颜莺儿闻言终于婉然一笑,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只不过我这里手上留有师父当年留下的最后一瓶药剂,为了满足师父他老人家的遗愿,我们实在必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顾渊唇角冰凉至极地勾起,当眸色落在那个格外熟悉的药瓶上时,已经有如深潭般愈发沉不见底:“难得师父临死还不忘我,只不过,你就如此确定,只要我喝下这瓶药,你们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毕竟,那可是你们苦苦探究了近十年,依旧毫无进展的东西。”
颜莺儿脸色微微一白,笑得有些勉强:“这就不牢师兄操心了。”
两人僵持的互视中,柳芳华再也忍不住,看向顾渊道:“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百鸟门不是屠我满门的罪魁祸首吗?为何忽然间竟以师兄妹相称?”
顾渊沉默良久,颜莺儿却是冷笑了起来:“柳师姐应当去谢你那位桃李满天下的父亲。别说我们百鸟门,就连顾师兄手下的十三庭,又何曾不是出自师父这位大家的手笔呢?”
始终护在顾渊身边的蔺影与步羡音闻言,神色皆是深深一滞。
幼时的记忆于他们中的任外陌生,然有一种感觉让他们曾有认识,该当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便不再有意去探究过。不论是谁,都不曾想过,竟然会于十年前丧命的柳承恩有关。
一时间再也没人开口。
自始至终没有开口的卢松雪忽然沉声道:“大胆妖女,这等邪魔歪道居然还妄图毁我师兄名誉。”
“哟,原来卢大学士也在啊!”颜莺儿原本有些凝重的脸色,在看到卢松雪之后愈发阴沉起来,嘴角诡异地勾了起来,回眸看向柳芳华,眼里隐隐是阴沉的光,“柳师姐,你真以为你的父亲是个有如传闻中般胸怀天下的学术大家吗?呵……作为这个男人的女儿,恐怕也只有你,还被蒙在鼓里了。”
顾渊脸色微沉:“不要做多余的事。”
颜莺个低声吩咐了身边的婢女两句,看着她离开,回眸看向顾渊,似笑非笑:“这可不是什么多余的事,难道,你希望这个人即便到死,依旧可以披着这个万人称道的面具吗,顾师兄?”
顾渊眸色一晃,眼里渐渐泛上一层浓郁的漠然。
侍女去而复返之后,带回的东西落入眼中,任在场的那一个人看了,脸色都骤然煞白,唯独他这样轻描淡写地瞥过,反倒唇角的那抹弧度愈发漠然。
无半点惊诧,甚至没有半点动容,一如对这种让人恶心战栗的东西他已经看过太多,多到几斤麻木。
颜莺儿的笑,张扬到已近有些癫狂,看着柳芳华,眼里有一团似是报复的快感,有团火焰戏谑地攒动:“柳师姐,你可知道,这个笼子里的,都是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