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儿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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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珠拓山独龙阜下,徒元徽领着当地官员在太-祖陵前焚香跪拜,自是和众人一块撒泪一场,随后又围着被雷劈得拦腰截断的功德碑绕了好几圈,才对身后周南巡抚王正等人道:“皇上得知功德碑被毁,心急如焚,命孤亲到金陵处理此事,太-祖陵乃龙脉所在,容不得半分缺失,孤会留下几日亲自监工,少不得也要辛苦各位大人了。”
王大人忙上前道:“是下官等人看护不利,倒累得太子爷亲自跑这一趟。”
“无妨!此乃天灾,怪不得你们,当然,孤也以为,未必不是太-祖在训诫我等后人,周山建之不易,毁之,则在雷霆之间!他老人家所立之功业,儿孙们自当兢兢业业,不可懈怠。”
众人忙附和,自是纷纷表态,必当尽忠职守,鞠躬尽瘁,不负皇上和太子的重望。
瞧国工部侍郎呈上来的功德碑复原图,又嘱咐完工部,尽快开工重建之后,见再无他事,徒元徽便转身准备离开。
官员们随在徒元徽后头,却不料没走几步,徒元徽却停在了太-祖陵旁一座不太起眼的宝顶前,众人并不敢催,立时跟着站定。
望着看起来有些萧索,甚至连墓碑都没有的宝顶,徒元徽沉默片刻,叹道:“贵太妃是一位少有的奇女子,虽出身风尘,却与太-祖恩爱相随,不离不弃,不但数次救太-祖于危难,之后更是亲自抚育皇上长大,这一生安守本分,克尽操劳,只孙儿无福,竟未能体受贵太妃之贤德。”
后面不少人给惊住了,这位贵太妃生前受尽太-祖宠爱,连皇上都视之为亲母,却又极受世人诟病,无非是太子爷刚才所说的四个字——出身风尘。
时至今日,无论正史还是野史,对于这位贵太妃皆讳莫如深,在没弄清皇家的态度前,没谁敢自讨没趣,夸赞一位从良的娼女,没成想,太子爷徒元徽今日当着臣子们的面,居然对她大有溢美之词。
这时,一位年纪长些的官员上前讨好道:“下官不才,曾睹过贵太妃真容,可谓姿态端庄,敬德垂范,颇有母仪天下之风。可惜天不假年,早早便去了。”
徒元徽看了看他:“可惜身为太-祖结发之妻,却因情势所逼,不仅眼睁睁瞧着后位被他人所占,甚而无法得愿与太-祖死同穴,好在她是看得开的,宁愿无碑无名,只求守在太-祖身边,如此重情达义,德养贵重,贵太妃堪为天下女子之楷模。”说着,便走过去,拔起宝顶边上的野草来。
文帝非太宗皇帝的亲子,反而还是太宗犯了罪的兄弟之子,文帝因为父亲之罪被流放到瘴气之地,身娇肉贵的文帝在那地方完全没有办法生存下去,后来偶然认识了青楼还未出阁的李贵妃,李贵妃常常接济文帝,后来更是自赎嫁给了文帝。
两人相识五年,夫妻一年,因为太宗皇帝无子嗣,过继嗣子的时候也不知为何选了文帝,文帝进京不到一月,太宗皇帝就没了,文帝匆忙登基,太宗皇帝的皇后,文帝登基后的太后不接受文帝妻子是青楼女,文帝亲自去接李贵妃回京后,太后就给文帝选了自己的侄女何氏为新后,更是再薨逝后为了保证侄女的位置,下了文帝不得废后的旨意。
何氏比文帝和李贵妃活得更长,李贵妃生前是贵妃死后也是贵妃,按说现在皇帝在何太后薨逝后也可以追封李贵妃,但是不知为何现在皇帝就是不曾追封他这个养母。
众人心惊,不知徒元徽这是哪根筋搭错,居然对一位始终被高门世家瞧不起的贵太妃给出这么高评价,有人甚至私下琢磨,太子若继了位,怕是这宝顶里的贵太妃也能晋一晋了。
等回到金陵别院,少不得达官显贵要来觐见一番。
徒元徽倒是很给贾家面子,第一个召见的便是贾代善和贾政父子二人。
给贾代善看了座,徒元徽摩挲着手上茶盏,想了好一会,问道:“国公,孤听说您对孤有什么不满?”
贾代善一惊,忙站起身,拱了拱手道:“下官一向敬重太子爷,何来不满之意?太子爷必是误会了!”
“国公不必惊慌,”徒元徽呵呵一笑,“孤只是随口问上一问,如今咱们也算是沾上了亲,无需那些虚言应付,自当有什么话便开诚布公。”
贾政见父亲冷汗都出来,忙上前道:“太子爷对贾府多有看顾,如今又将下官外甥女纳入东宫,贾家阖府感激不尽,岂敢有任何背离之心!”
“那便好,”徒元徽比了个手势请贾代善重新坐了,“那便是孤想多了,说来您家众位子侄,孤觉得两位有出息,一位便是你二子贾政,二呢便是您的小女婿林如海,他们两个,竟是比孤的岳丈更得亲密。”
贾政喜不自胜,贾代善少不得老怀安慰,“多蒙太子爷瞧得上!小儿愚不可及,您太高看了!”
徒元徽略收敛了笑容,问道:“听说国公二子四女,孤的岳母排行老大?”
“正是,”贾政赶紧道:“家严最疼的便是下官之大姐,还亲自为她挑选了冯姐夫。”
贾代善忙点头,“这一对可谓佳女佳婿,才得养出了好女儿。”
“过奖,过奖,”徒元徽摆了摆手,“孤向来不重女色,冯氏得以中选,不过是孤瞧着她老实厚道。”
“下官长女和女婿皆是厚道人,那孩子的性子随了父母,下官也疼爱得紧。”贾代善连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