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颍让伽罗安心,依照他的安排,杨坚必定安然无恙地回到家中。
是晚,大冢宰府中出现了刺客,趁府兵最疲惫之时险些侵入了宇文护的卧房,惊扰得宇文护心神不定,命府兵全城追捕。
其实,宇文护并非是没有防备,不过是疑兵之计。之所以愿意大开城门放商贾和百姓出入,就是为了诱使赵贵前来偷袭。
宇文护之所以没有审讯杨坚,是明知道即便是审讯了,以他对杨忠的了解,认定杨忠的儿子也与杨忠一样,就算是死也不会供出与赵贵的合谋。既然如此,何不将计就计呢?
宇文护不让对外散布杨坚被捕的消息,派人以杨坚的名义与赵贵对接。一来二往取得了赵贵的信任,赵贵围城是下下之策,他知晓以长安城的城坚强攻必定伤亡惨重,当然也想速速结束这场战争。最心急的就是宇文护,和赵贵这么僵持下去,必定是对自己不利的,万一长安城之中的这些饥民,甚至是自己手下的兵卒忍受不了大开城门,便是万事皆休了。
所谓擒贼先擒王,宇文护以杨坚的名义,说长安城内困顿潦倒,人心思动,劝赵贵退兵,然后趁着长安城门打开,混进长安城,再与杨坚、茱儿等人里应外合,必定能将宇文氏一网打尽。
赵贵上了宇文护的当,真的便退兵去了。依照计划,赵贵携带着亲信高手百余名,扮作商贾混进了长安城。在长安城沿街的酒家设下埋伏,派人在大冢宰府附近严密观察和监视,准备伺机潜入进去。
因为长安城之内宇文护的耳目众多,赵贵一干人等也是几多避让,乔装打扮也是精心准备。而赵贵越是准备地精细,反倒越觉得不自然,宇文护老奸巨猾,让耳目们就挑那些最像商贾的商贾,最像樵夫的樵夫去观察,越是表现得刻意便越是赵贵等人乔装而成的。
宇文护确定赵贵等人已经蛰伏在长安城,就静候着赵贵一步步堕入他织好的大网之中,将这些“乱党余孽”一网打尽。此时的宇文护和赵贵二人,心中所想的都是直接取了对方的主帅,想尽早地结束这场争斗。
这几日夜间,宇文护都在三更之后让巡逻的府兵都佯装放松警惕,实际上暗中已经拍了精兵埋伏起来,就只等着赵贵上钩。所有的这一切安排,都是在茱儿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茱儿却浑然不知。时候茱儿想起来都很害怕,宇文护果然是老谋深算。
刺客进入大冢宰府中很是轻松,宇文护的将令是,赵贵不出现就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却不料,直至刺客进入了宇文护的卧房,也不见赵贵的踪影出现,不得已只好命人捉拿刺客。
这个刺客倒也吃惊不小,没想到全府上下瞬间灯火通明,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的士兵,齐刷刷地朝着他飞奔而来。眼看自己就要被包围,很难突出,便翻到墙上,从屋顶上跳跃出了宇文府,真是惊心动魄又九死一生。
茱儿和宇文毓也从睡梦之中惊醒,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宇文护如此精心准备只为抓区区一个刺客?茱儿毕竟是聪明之人,联系了杨坚秘密被抓,很快便明白了宇文护的计谋,倒也为赵贵捏了一把汗。
宇文护命所有的人全城搜捕赵贵的下落,紧闭城门,重点搜查独孤府、李府和杨府,这三个去处极有可能是赵贵穷途末路的藏身之处。
待到宇文护吩咐下去之后,便将茱儿和宇文毓监视起来,即刻起,此二人不得踏出房门半步。着急的茱儿便命随身的丫鬟悄悄带口信给独孤信,若是赵贵逃命到独孤府中,万勿收留,切莫引火烧身。
深夜十分本来是百姓安眠之夜,却忽然躁动了起来,宇文护的府兵挨家挨户地敲门搜查,甚而有的是接着搜查的名义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这一惊扰,便也把睡梦中的赵贵等人惊醒了。
赵贵等人很是奇怪,莫非自己潜入长安城的消息已经被宇文护得知了?探子回来禀报了实情,不知为何,大冢宰府中闯进了一名刺客,埋伏在府中的兵卒全部出动抓捕。
赵贵心惊胆战,这俨然是中计了。本来原定在今日进入大冢宰府中的行动,却因为自己偶感风寒临时取消,推迟到了后日夜晚。倘若今夜行动了,真的便落入到了宇文护的手中。
又听说宇文护已经封锁了城池,赵贵是不可能出得去了。在进入长安城之前,赵贵竟吩咐下去,倘若城中有变,自己被抓了起来,所有的士兵都不得投降,立即攻入城池为他报仇。
如此混乱的局面,又不能和城外取得联系,赵贵但愿他们不会轻举妄动。有宇文护的士兵前来搜查客栈,赵贵带着侵袭悄悄潜伏了出去,面对着四面八方的搜查,却也不知藏身何处。
来到独孤府门前,赵贵想也不多想,要去投奔独孤信。被亲信拦住了:“大将军,不可去啊,万勿冲动啊!”
赵贵困惑:“有何不可,独孤信与我一样,乃是忠勇之士,为今之计只得投奔与他!”
亲信摇头:“大将军莫非忘记我等是如何进长安城的?独孤信的女儿独孤茱儿诱骗我们里应外合,又有独孤信的女婿和我们接头,结果却落得个这般下场,大将军还想不明白吗?”
赵贵恍然大悟,握紧了手中的剑哏哏地道:“好你个独孤信,枉先帝对你这般信任,却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我赵贵若是有幸逃出去,他日血洗长安城之时,必将诛灭你九族!”
说完,赵贵便带着亲信四散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