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略一顿,看着流瞳,认真警告道,“虽说如此,但里面的东西还是什么都不能动。我总觉得那个山洞是活的,惹怒了守窟人,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流瞳:“……”
活的……巨蟒化成……蛇喉洞……
她背上不由窜起一阵寒意,他们不是真的在别人肚子里睡觉吧?话说,那个守窟人那样子还不算怒吗?还要怎么怒才是怒?
她对那座山瞅了又瞅,从外形上看,还真像一条蜿蜒的巨蟒。虽然心中略惊悚,但终究抵不过旺盛的好奇心,见天已大亮,便决定亲自到洞中去探一探。
香公子陪她进入洞中。
馥郁的香气萦绕鼻端,让人心神陶醉,那些微的紧张也消失了。山洞崎岖幽深,远远超过她的想象,她这才知晓,她原先睡的,根本就不能算洞中,充其量只能算洞口而已。
沙沙的滑行声传来,如蛇在干枯的树叶中游动,听上去让人号鋆谁说王不见王。
洞中散落着几节尸骨,靠墙的地方蜷着几具骷髅,洞壁上挖着不规则的凹槽,放着些骨簪、杯子、匕首等物,还挂了一张弓。
最大的凹槽在下面,有一人多长,平整规则,可以并排睡三个人,看来是个卧床。如果这个洞真是蟒蛇的蛇腹,这么挖等于找死。
洞中还有一些简陋的石桌、石凳、破碎的瓦罐等生活用具,怎么看都像一个住过人的山洞。
流瞳仔细打量石壁,她的视力不受黑暗的影响,可以看到那些石岩微微泛着奇特的色泽。
即使没有深厚的化学知识,她也知道这是一种非常珍贵的金属矿石,这个山洞里没有宝藏,因为这座山就是一座宝藏!
这个发现让她热血沸腾,刚想告诉自己的新朋友,便见山洞的另一端有了微微的光亮,光亮中,一个男人走出岩石,朝他们走了过来。
男人高大健壮,结实的肌肉线条蕴满力的劲道,他上半身□□,裸.露的皮肤上绘满诡谲的图案,像某种奇异神秘的文身。眼圈又黑又大,乍然看去,就像两个巨大的黑洞,再仔细看,才发现是黑色颜料在眼周涂了一圈。
此情此景,即便是馥郁的香气,也抚慰不了她心中突起的惊悚感。
“守窟人,”袅袅缭绕的香气中,香公子在她耳旁低声道。
“离开这里!”她的脑中响起一连串咆哮,两只耳朵嗡嗡的,眼前一阵发黑,“否则我吃了你们!”
“你是谁?”流瞳忍着心中的微颤,问道。
“吾是这里的守护者,谁扰乱这里吾就杀了谁!”
“这里是你的吗?”她问。
“这里是吾主人的,吾替他看守这里,主人总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他举起手中的匕首。
黑暗里蛇滑行的声音急促密集,让人头皮发麻。
时间渐渐过去,咆哮声依旧,蛇滑行依旧,但却什么也没发生,除了心中凭空升起的恐惧感。
而这种恐惧……流瞳突然醒悟,没有比使用心术的她更了解,这种恐惧才是面前守窟者真正的武器。
一旦识破了真相,面前的男人就和一具稻草人没什么区别了,完全没有可怕之处,难怪香公子会处之泰然。
探险结束,正准备离开,突然一阵刺耳的笑声从洞口传来,流瞳不适地看过去,便见一只体型巨大的狐狸(?)出现在洞口,身后数只尾巴妖娆起舞。
流瞳偏头打量着它。
狐狸徐徐走进,它眯眼看着流瞳,曼声道:“吾的领地闯进一头美味小鹿,而香木头你竟想藏起来吃独食?”
流瞳回头看香公子。
香公子自狐狸进洞起身体便不自觉地紧绷,闻言强笑道:“主君的规矩小妖怎会不知,只是这头小鹿又瘦又小,哪里配当主君的餐点?倒不如留它一命为主君效力系统之强圈。主君是知道的,小妖是草木,不食荤腥,怎会独享?小妖不过想和小鹿搭个伴而已。”
狐狸哈哈大笑,笑得香公子脸上失色,狐狸道:“好一个巧言如簧的香木精,配与不配是你说了算的?”它忽然毫无征兆地出手,香公子的身体被打飞了出去,重重地撞上石桌,又弹回地上,他张口吐出一口绿汁,身体缓缓地蜷缩起来。
狐狸漠然看着他,冷声道:“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不会记住这个地方谁才是老大!”
流瞳又惊又怒,她急急地跑到香公子身边,问道:“你还好吧,有没有事?”
惊怒中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心疼,多么珍贵的香啊,有人竟敢暴殄天物!
她倏然回头,正待发作,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响彻洞宇,“滚出去,这是吾主人的地方,任何人不准侵犯!”
声音太大,就在狐狸耳边,狐狸顿时被震得蒙了一蒙。它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忍耐着没有理会,看着流瞳阴沉道:“外来的小鹿,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做本君的餐食,或者做本君的奴仆,服侍本君。”
守窟者的怒吼声中,狐狸的声音完全被淹没了,它不得不来回兜着圈子,提高音量。
流瞳被双重高分贝噪音环绕着,十分不耐烦,她看着狐狸,说道:“这么大声做什么,你是不是吃得太饱了?”瞄着它的体型,“一头狐狸吃成山猪的形状,你怎么没被撑死?才五条尾巴就出来显眼,山洞都被你羞愧塌了。快走快走,什么时候你的尾巴和你的毛一样多再出来显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