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钰长沉默,看了一眼长生,药愚帮弗恃说话道,“他这人说话是算数的,我给他做个担保,你先让他去处理好那些琐事,一个月以后他一定回来,要不回来的话,天涯海角,我帮你去把他抓回来。”
弗恃让余筝涟把手脚发软的司马鹿鸣和姜曲带上,御剑离去。
张嫣的大喊大叫药愚听而不闻,打定主意让她在棺里困久些好杀杀她的锐气,药愚对迟钰长道,“你似乎有了些变化,没那么不近人情了。”
迟钰长道,“你变化也不小,大方了许多,这副棺算是毁了吧。”
药愚怔住,刚刚没意识到的在迟钰长的提醒后意识到了。
他回头看棺盖上的洞,心也跟着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哇凉哇凉的。这八盏琉璃棺在他手里也就完好无损的待了一个月。他本是打算日后若是飞升不成,始终难逃这生死自然,就让弟子将他的尸骨放入八盏琉璃棺葬在茅山上。
药愚大声的朝着弗恃师徒离去的方向喊,弗恃开溜的本事已是练得炉火纯青,几师徒的身影已是在空中化作几点黑点,追是追不上的了,“弗恃你给我回来!”
长生听到便转达,“师父,药愚道人让你回去。”
弗恃右眼眼皮跳了,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事,他摁住右眼,一本正经道,“你听错了,药愚应该是让我回去后给记得给他报平安。”
弗恃让余筝涟带着韦虹瑛和怜玉先回玉虚,免得要是张嫣真去玉虚大闹,到时一面之词,真是她爱怎么添油加醋就怎么添油加醋,都由着她说了。
余筝涟问,“师叔要去哪?”
弗恃没好气的道,“还能去哪,帮这两臭小子擦屁股,解决了我会回玉虚和师兄做交代的。总之你先回去,让师兄先知道发生了什么,人家真要去闹,他也不至于一头雾水。”
长生揪住司马鹿鸣和姜曲的领子,把他们两拎到树荫下。
姜曲道,“长生,你以后别这样吓我。我心血少,被你这么一吓,也不知道要喝多少鸡汤能补回来,真像做了场噩梦,好在醒了。”
长生看到有蚊子,好意想帮他们打蚊子,一巴掌拍在树干上,蚊子是轰轰烈烈的死了,只是树干也横腰折断,两颗鸟蛋落了下来不端不正就砸在司马鹿鸣和姜曲头上。
姜曲闻到了蛋黄味。
长生扯起袖子帮他们两擦,“对不起。”她盯着自己的手,觉得力气好像又变大了。她右手按在胸口上,能感觉到平稳且规律的心跳,重明说过把假的当成真的,那假的也会变成真的,“我躺在棺材里,是死了么?”
姜曲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这样匪夷所思的事,这些已经远远超过他所知了。
弗恃走过来盘腿坐下,再一次仔细的给她把脉。长生道,“师父,重明说我的心已经烂掉了,他给我换成了柿子。”
弗恃怔住。
姜曲先是吃惊随即又担忧的想到那鲛人,“你有没有不舒服或者不对劲?”
长生想着她脖子酸,但应该跟柿子关系不大吧,她坦白道,“其实我之前就死过,我是在地府遇见少爷的。我听到了义父的笛声,从阴间回到了阳间就活了,然后义父就让我到昆仑山修仙。”
司马鹿鸣恍然了悟,“难怪师姐知道鬼门关怎么走。”
长生见弗恃一语不发,又继续解释,“我阳寿已尽,但是少爷大闹地府,烧毁了很多生死簿,我想着可能因为这样,地府的鬼差才没有找到我。师父,我不是有心瞒着你的。”
弗恃见她不安,安抚道,“师父知道。”
她想起阿银说她灵窍被封的事,灵窍在哪个部位她不知道,也不知道这跟她多年努力练习法术进展缓慢有没有关系。
她已经笨习惯了,并不对修为能一步登天有太大期盼,她只想知道谁做的又为什么这么做,只是也不知能问谁人。“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算是活人,还是算是死人。师父,我会不会不是人,是妖怪。”
弗恃笑道,“难道你觉得师父老眼昏花到是人是妖分不清么,只是你的情况比起其他人复杂许多。”
“绯钰师伯做了这么多错事就是想把人死而复生,我也是死而复生颠倒阴阳生死的,我以后不能……”她说不下去了,只感觉如果连玉虚都不能留了,天地茫茫也不知哪处还能容身了。
弗恃摸摸她的头,“即便天塌下来,还有师父顶着。你走了谁给师父做饭,师父会想办法的,但这件事,只能师父、鹿鸣和姜曲知道,你不能再跟其他人说。”他看向司马鹿鸣和姜曲,“你们也是,要守口如瓶。”
弗恃只觉得所有棘手的事全赶在这时发生了,也只能一件件处理。
头疼。
弗恃摁了摁头,“师父要去睡一个时辰。”反正他们溜得也够远了,不必担心九宫山的人追来,“一个时辰后再叫醒师父。”
姜曲着急的问,“师叔,那我和鹿鸣怎么办?”
弗恃直接躺地上,枕着手臂,翻了身,背对他们,“张嫣用的药分量就她知道,快可能一两个时辰,慢则一日两日,反正长生在,就这样吧,药效过了就能动了。顺便你们也检讨一下,为什么老是被人药倒。”
姜曲心想什么叫就这样吧,那如果他们要解手怎么办,只能口渴也先憋着了。
长生去捡了木柴回来,没有斧头,她就用手掰。
司马鹿鸣和姜曲稍微恢复了些气力,姜曲从包袱里拿了她的笛子还给她,他们以为长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