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的热闹,似乎与白府并没有什么关系,白家在京里有三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却没有办女儿节的春宴,这多少显得有些不合情理,而白夫人的说法是,近日身体不适,得静养着,这么一来几个女儿不办春宴也算是合情合理了。
白七羽一边画花样子,一边和秋水文英讨论着是给许素歆的孩子绣几双鞋子还是绣小袄,或者是一件斗篷,正在进行的花样子是给白诗华画的,因为是结婚这种比较庄重的场合用的,白七羽画的很费心,也很慢,倒是几个丫鬟看的啧啧称奇,赞不绝口。
许素歆如今有孕还不到两个月,比白元纯小了一个半月,等到孩子出生正是天开始冷起来的时候,小袄也正好好用得上。
白七羽道,“不如都多做一些吧,小袄和斗篷各做两件,大姐看样子要比素姐姐早一个多月生呢......花式颜色我来配,你们负责裁剪绣工。”
这边正说着分工,就有丫鬟禀说四小姐来了,白七羽不由自主的微微皱了皱眉。
白诗华进屋来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铺展着的大幅图案,看那一派喜庆的花团锦绣富贵飞凤,就知道是给自己准备的,不由眉开眼笑,“七妹在忙着呢?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这话问得,简直废话,白七羽暗自撇嘴,只淡淡道,“四姐且等等,马上就完成了,你先坐坐吧......文英,上茶。”说完又自顾自的接着画,白诗华难得的没有摆脸色,笑盈盈的坐在一旁喝茶候着。
等了半个多时辰,白七羽终于画完了整套花样子,去净了手换了身衣裳,这才在白诗华旁边坐了下来。
“四姐来可是有什么事?你要的花样子已经画好了,一会儿你就可以带回去了。”
白诗华放下茶盏笑道,“我可不是来催你的,不过是闲来无事,来你这里坐坐罢了,我听说六妹的亲事有了眉目,可是真的?”
听说?听谁说?
白七羽不免好笑,在这里一向规矩严格,女儿家的闺誉极重要,这还没定下来的事儿就被府里的一些人知道了,可见不是谣传,而是有人有意为之了,目的是什么也不难猜,左不过是些小心思罢了。
“这些事情一向是母亲决定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也不知是哪儿传起来的,八字还没一撇儿的事呢,四姐也对这传言感兴趣?”
“唉,”白诗华突然一叹气,很是惆怅的道,“我们姐妹要不了多久也要分开了,真是舍不得啊......”
白七羽心知她又开始炫耀了,不动声色的道,“四姐总是喜欢想的太多。”
白诗华接口道,“怎么能不想呢,再过两个多月我就嫁到顺平王府去了,这以后咱们想见面都不容易了,七妹以后可别疏远了我才是......”
白七羽道,“四姐莫不是嫁出去了就不回娘家了?所以担心会有疏远?”
一句话挡的不轻不重,白诗华微微抬了下颚,“自然要回的,只是恐怕要在王妃跟前立规矩呢,我听说顺平王府的规矩可严了,这些皇亲贵族就是不一样啊......”
白七羽听她一边故作叹息一边又忍不住得瑟的样子,实在好笑,却又不能随口打发了她,只得耐着性子听着,好不容易捱了半天,估计是她终于说累了,又见白七羽没什么反应,自己打住了话头,找了个借口回去了。
不仅是白七羽,包括几个丫鬟也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走了啊!”秋水感叹道。
白七羽笑,“这你就受不了了?这还没嫁出去呢,等到嫁过去了再回来走动,这白府的四姑奶奶可就真威风了。”
而此时,白柳芸正在向白夫人请教送子观音像的足下莲座是用粉色丝线绣还是用金色丝线绣,屋里侍候的也只有文慧。
白柳芸看着桌子上摆开的丝线,轻蹙着眉道,“母亲一向眼光极好,还是您帮我决定吧,我从昨日到今日都在纠结这件事情,总觉得该用金色,可又怕自己功底不行弄巧成拙了,用粉色呢,又觉得不够大气庄重......”
因为是为了白元纯有喜才准备的,白夫人也很重视这副送子观音图,先前还是几人商议许久由她拍板定下了这副。
白夫人笑道,“我道你是为什么愁眉呢,你说的倒是不错,粉色显轻薄了,金色更合适一些,至于你的手法,我倒也不怎么担心,既然用金色,那这观音足下的莲座更应该再描绘的精致一些。”
白柳芸顺势道,“母亲所想果然周全,不如就请了七妹来帮忙吧?”随即又掩口笑道,“前日在丹霞寺的时候,七妹正抱怨无聊呢,结果在廊上撞见丁大奶奶身边的妈妈送一个年轻公子,待人走了,七妹还道,‘这寺里后院怎么会来这样一位公子?这庙里倒是会给人造缘法呢,’还道在寺庙里也不得清静,可见七妹除了平日制香,也是极得闲又喜静的,正好能帮了我的忙。”
这一番随口戏语,看似是白柳芸毫无心机的玩笑话,文慧却是暗自皱了眉,六小姐这般说辞却是将其小姐至于何地了?
白夫人端了茶盏浅饮一口,眉眼几不可见的微眯了眯,又恢复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状似随意的问道,“哦?你们在庙里撞见了刘氏外家的侄子?”
白柳芸笑得一派天真,“是啊,还留步打了招呼,七妹不耐烦说了两句话,那妈妈就陪着陈公子告辞离开了。”
言毕又好奇道,“那陈公子怎么会去那里呢?可是去给丁大奶奶见礼的?那陈公子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