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不知何故,逐渐散去,许霜降和女孩两个面面相觑,最终拦住了一个乘客询问。≥
“我们被安排换乘巴士,来吧。”五十多岁的当地女士相当热情,招呼着她们一起走。
她们去的那片广场上停了很多巴士,旁边竖了一些临时纸牌,标着地点。三人目的地不尽相同,许霜降匆匆谢过领路的女士,和美国女孩道别,登上了一辆巴士。
巴士上已经坐了八成人,许霜降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心里万分忐忑。
她时刻准备着有人来收钱,或者至少查验火车票。不想车子满员启动后,一车人都安安静静的。
许霜降眼珠骨溜溜转,很是诧异,居然连问都不问一下是否是火车上的滞留旅客,就让他们一个个坐免费巴士了。
她很少坐长途巴士,一路上都望着窗外。景致很美很开阔,静静的河流、冒了一些青茬子的牧场、白墙红顶的房屋,一一从眼前掠过。只是所见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她甚至都说不出沿路经过了哪些城镇,所以许霜降怎么也没法踏踏实实地欣赏。
时近中午,她隐隐有些饿。但饥饿不是她关注的方面,错过一顿也没什么,下一顿吃饱点补回来就是,这点小饿她扛得住。现在她担心的是,巴士要开多久才能到达,而且回程是否还能顺利搭上火车。
满车的陌生人,不说上去,不会有人主动说上来。走的是陌生路线,去的是不太熟悉的城市。
许霜降心里没谱,她静默地看着窗外。
巴士将乘客们送到了目的城市的火车站。
梁诗蕴的住处在城郊。这是一个幽静的小城,在许霜降看来,城里城外没甚区别,无非城中区有市政厅和教堂,多了一条商业街,一家热闹的市。出了这半个小时就能兜遍的繁华地带,民居就从密集逐渐过渡到稀疏,然后开始出现田野,甚至有田边的羊肠小道和水泥桥。
许霜降曾来玩过一次,梁诗蕴借了一辆自行车给许霜降用,俩姑娘沿着羊肠小道一路骑行,找到了郊外好大一家市,比城中区那家占地面积还要大。
许霜降就记得那回,吹了一路凉爽的风,地里没有种什么正儿八经的农作物,或许只是牧草?她从来就没有搞明白过,那一片田里适合种什么。
不过谢天谢地,梁诗蕴的住处还不到田野里。过了她楼前的一个河湾,绕过河边高耸的那些落叶树,视野才会骤然开阔,田野才会呈现在眼前。
从火车站到梁诗蕴的那幢楼,走路半个小时,坐车十五分钟,因为线路稍微有些绕。
许霜降等了两三分钟,就果断放弃坐车,她更相信自己的脚程。有时候,她心急,确实会做一些透着蛮劲儿的傻事。
梁诗蕴给她开门第一句就问道:“霜降,你总算安全到了,炸弹找到了吗?”
“不知道,今天我一头雾水,听不太懂,也许只是个威胁电话什么的。”
梁诗蕴拍拍前胸:“有惊无险就好了,先前听你说,我简直不敢相信还会有这种事情。”她眉开眼笑地把许霜降请进厨房,“快来喝杯水,刚刚你打我电话的时候,我已经把春卷蒸上了,不过中午已经蒸过一遍,现在可能没那么好吃了。”
春卷皮晶莹剔透,里面包了蔬菜丝和鸡蛋肉糜。梁诗蕴绝对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女孩,小小的春卷里用了不少心思,白菜丝、胡萝卜丝、莴苣丝,红红绿绿,又柔软又好吃。
两人才吃上,还没怎么聊,门铃响了,梁诗蕴跑去开门,传来,许霜降听着不太对,走出去瞧。
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男子,本地人,足足高了梁诗蕴一大截,个子都快齐到门框了,正板着脸极其认真地说道:“我要求你们不要在晚上出声音,否则我会再次向你们学校投诉。”
音,我建议你查清声音的来源。”梁诗蕴一向是很和善的姑娘,长披肩,说话永远轻轻柔柔,这时她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像是在强忍怒气。
“我听得很清楚,声音就是从楼下传来的。”男子提高了声音,眼睛紧盯住梁诗蕴的面部,说完话唇角抿得冷硬,显示出了一种极力克制的姿态。
“楼下有好几层,你的声音不是我弄的。”梁诗蕴辩解道。
“你在晚上听到声音了吗?每天八点左右?”男子严肃地问道,“类似于什么东西敲着水管或者墙壁?”
“没有。”梁诗蕴憋着气答道。
“那么,就是你这一层出的声音,你的公寓就在我的下面。”
这男子简单粗暴的逻辑推理惊呆了梁诗蕴,她的表情有点傻。
“也许你或者你的室友在晚上听音乐跳舞,出了很大的声响,不管怎么样,”男子恼火地说道,“我希望你们立即停止此类行为,不要影响邻居,否则我会再次投诉,直到你们不再出噪音。”
“我是认真的。”男子一字一顿地警告道,语气不善。
梁诗蕴的脸都胀红了,又委屈又气愤地重申:“我没有出噪音。”
“先生,”许霜降忍不住帮腔,“我的朋友不会撒谎,如果她说她没有弄出噪音,那么她就没有。”她露出了一个笑容,试图缓和僵凝的气氛,“你瞧,假设她做了什么,结果是得到一次又一次的投诉,这不是聪明的做法,对吗?同样地,她个人绝对没有做任何事影响你,却得到了你的投诉,这对她不公平,对吗?”
许霜降好言好语道:“先生,你何不等到今天晚上声音出来的时候,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