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霜降拿着靠枕走过去,准备也体验一回。飘窗前支起的一个塑料晾衣架很碍事,挡了一半去路。架上搭了几件衬衫,貌似陈池自己洗了晾起的,许霜降伸手捏捏,都没有干爽,其中有一件没挂好,窝卷着,只有一只袖子垂下来,她捞起展开,细细辨认,终于确定这也是洗过的,可能陈池今早想换,结果放弃了,晾回去时没有晾好。许霜降摇着头,顺手将衣服扯平挂好。
靠着飘窗,不论是直着腿还是曲起膝,姿势都够深沉够浪漫,如果忽略近手边陈池的晾衣架下层垂着的两排黑袜子的话。
许霜降忍不住斜眼溜了一遍,马上抿住嘴角的笑意,僵着脖子只看窗外。
那些黑袜子每只都一模一样。这是许霜降聪明人办的懒事情。袜子这种小东西,陈池从不拿回家洗。许霜降就想,袜子破洞比较尴尬,但又不能阻止它们不破,偏生她离陈池远,不一定时时记起帮陈池补货,所以她为了图方便,给陈池一口气买了两打,全黑,没其他颜色,就为了能让陈池的袜子随时重新组合凑对。
陈池竟然没有抱怨过。许霜降怀疑,陈池恐怕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她限制了他袜子的色彩多样性。
“男人好,男人不计较配色,黑色百搭。”许霜降暗笑着。
窗外,一片茫茫。
屋内,清清冷冷。
许霜降不由猜测着陈池坐在这里的感觉。心旷神怡?还是孤独寂寞?
她没法静心体味,因为大理石窗台实在凉得她坐不住。她只好甩甩头,遗憾地跳下来,又朝楼下张望,只见路口一个个圆绿的树冠淋在大雨中,路面空荡荡地,没有陈池的半丝车影儿。
许霜降继续在屋内检查,可见不可见的家务活委实不少呢。
她抱起对折叠好的睡袍,径直走到衣柜前,自言自语着:“晚上想穿,看你往哪里找?”柜门拉开,她哇地一声笑,里面依然有特色。
许霜降曾细细叮嘱过陈池,他所有的衬衫裤子都是熨过叠好放在行李箱交由他带过来的,一到宿舍就务必全部挂到衣柜中,让它们自然垂落,这样他穿的时候仍是挺刮的,若是万不得已,要在宿舍自行换洗,也必须垂挂在衣架上,即便没有她来熨烫,那还有地球的重力帮着他慢慢拉直洗搓拧绞时的衣服褶子。
陈池倒是牢牢记得她的吩咐,将干净的衬衫裤子一件件都挂起在衣架上,只是一排衬衫中好几件都歪斜了,说明他挑过,大概早上时间紧,翻找的时候手法极粗暴。
许霜降不由想起婆婆电话里对她说过的话。老一辈人,果然是有见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