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麦修斯招呼道,把面包放在餐盘里,搁在一边,架锅煮鸡蛋。
许霜降心忖,看来今天她和麦修斯是彻底撞车了。他这是等着她用完烤面包机呢。
麦修斯倒了一杯牛奶,靠着操作台,望着灶上的蓝色火苗,抿了一口牛奶。
许霜降看得浑身激灵,这可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面包机“咔”地跳关,许霜降拿出面包,礼貌地说道:“麦修斯,我好了。”
“谢谢。”麦修斯笑道,“早餐愉快。”
“你也是。”许霜降回道,走出厨房,在走廊里她就咬上面包,时间,时间,必须争分夺秒。
她动作极迅速,麦修斯端着面包和煮鸡蛋从厨房出来时,她已经背上电脑出发。
下过一夜的雨,清早雨停了,空气中却弥漫着厚重的水汽,这时候天刚青亮,四下里拢着薄雾,一片寒凉。许霜降为了配她的衬衫西裤,特地换下了常穿的运动鞋,穿了一双平底磨砂牛皮鞋,骑车时露出了一段光生的后脚脖子,冷得她瑟瑟发抖。
“风湿病就是这么冻出来的,”她脑子里无奈地想着,“还好不是隔三差五都要这么穿。”
这是她带过来为数不多的几套体面衣服之一,专为稍微正式一点的场合准备的。今天的报告说明演示会,就算得上比较正式的场合,总要穿得略正规点,给人留一个认真严谨的态度。
安妮今天没有迟到,身上一套深色薄款小西服,凑巧和许霜降有点姐妹搭的意思。
许霜降很快发现她给安妮准备的稿词派上了大用场,它能帮助安妮抓牢关键句,毕竟,浏览一份四五十页的报告虽然花不了一两个小时,可能记住结论也容易,但是一个晚上除开睡觉,你能指望安妮细细阅读几遍?更不用说还要她流畅准确地阐述期间的细节。
但安妮聪明有个性,许霜降的最终报告和演示文稿及稿词全部拷贝给她后,她略过冗长的报告,看着演示文件照着稿词念过两遍,就开始自己发挥。
许霜降也由得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表述习惯,许霜降只要安妮不把实质内容说错,至于怎么说得花哨有文采,那不是她操心的范畴。
她忙忙碌碌干的是打印装订的杂活。
“小心,小心。”阿尔贝托和纳莉联袂过来。
许霜降抬头一笑:“早安。”说着,右手利落地压下裁纸刀。
“很漂亮的封面。”阿尔贝托赞道。
“许,真高兴你顺利结束了。”纳莉满脸笑容。
“还没呢。”许霜降叹道,“我和安妮在开课前还要练一次。”
“许,放轻松些,你不要这么紧张,练太多次没必要。”阿尔贝托侃道。
许霜降古怪地瞧了他一眼:“我这组还没练过一次呢。”
“哦,”阿尔贝托鼓出眼睛,“练吧,现在我明白必要性了。”
许霜降羡慕地瞧瞧这两人,小组同伴搭得好,做什么都并肩上阵。告别他俩,许霜降奔回安妮处:“怎么样?安妮,可以模拟了吗?”
安妮点点头,她要求负责介绍开篇和结论,由许霜降负责中间的展开部分。
许霜降也觉得只能如此,才好掩盖安妮不熟悉报告内容的事实。
两人坐在底楼大厅的角落,磕磕绊绊地口头演练了一遍。他们甚至来不及交换意见,就把电脑一夹,奔去课室。
这堂课和下午的作业演示无关,许霜降暂时收起担忧,认真听讲。课程中间十五分钟休息时间,大家自然而然地互相观赏一番下午要提交的报告。
许霜降瞧着安妮拿着她俩的报告和同学们高高兴兴地聊天,极其无语。
教室很暖和,甚至有点太过暖和,十几个人在里头坐了四十来分钟,即使课间休息开了门,也让许霜降觉得教室像个烘房。
喝了一夜咖啡熬作业的综合症开始显现,她脑袋沉,没有睡意,尚能支撑,却比打哈欠有睡意还糟糕,感觉她自己一直处在勉力亢奋的状态中,内里好似骨蒸,极燥,所有的筋络都犹如炭火在阴燃,让她整个人坐立不定,说不出的难受。
许霜降去外面转悠了一圈,换了几口冷咧的空气,才略微好过一些。
回到座位上,安妮凑过来喜滋滋地说道:“许,我们的报告看上去很美观。”
许霜降垂眸,封面上并排署的是她和安妮的名字,按照首字母的顺序,安妮的名字还放在她前面。
她暗地叹气,想着安妮倒是心宽,以她看来,美观与否不该是安妮此时关注的重点,安妮更该关注内容,毕竟下午她们就要演示了。
中午,两人结伴到餐厅吃午饭,顺便占个角落继续讨论。
阳光隔着玻璃照到许霜降身前的桌面上,她半眯着眼,慢腾腾地搅着浓稠的蘑菇蔬菜汤,听着安妮满脸恳切地说道:“许,蓝白的背景太普通了,我们最好换成别的。”
“蓝白最经典。”许霜降的脑仁突突地疼。不是她不想要好看的模板,而是她统共只有凌晨两小时不到的时间完成演示文稿。她的原则清晰明了,先把实在的内容编排好,锦上添花的图片动画都视情况再说,有条件就美,没有条件就拾掇整齐算了。
“换个背景很快的。”安妮还在坚持。
“很快吗?”许霜降的脾气要是上来,就会甩手让安妮自个去换,但现在真不是赌气的时候,大局为重,大局为重,许霜降在心中默念两遍,给安妮分析利弊。
“如果我们换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