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毒杀人,这个事情有点大,李村长表示应该报到衙门去,让大人们过问过问。
这个年代,是民不举官不究,所以李村长的语气还不是很强硬,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老秀才,关键还是看那个一家之主的意思。
老秀才沉默了很久,涉及到二子,王氏婆媳也不叫嚣了,却把刘娘子死死的盯着,这个女人再也嚣张不起来了,她委顿在地上,抱着肚子缩成一团,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书白和莉娘静静的坐在一边,脸色却是越来越沉,祖父一直不肯表态,看来二叔是逃过一劫了。
成为众矢之的的老秀才实在躲不过去,悠悠的叹了口气,“春芳,你就招了吧,说说你是如何勾引二子下毒谋害当家主母的。”
莉娘有点懵,一开始她不知道这个春芳就是刘娘子的闺名,等看到刘娘子惨笑着站起来时,她才明白过来,哈,名字不错,人配不上名啊。
刘娘子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扯扯衣裳,还掏出手帕擦了擦脸,然后说道:“老爷的意思,奴婢不明白啊,昨晚上奴婢是去过厨房,看过那鸡汤,可奴婢并未往里面投毒,孙小姐根本就是栽赃陷害,还望老爷给奴婢作主啊。”
二叔动了一下,也想说点什么,却让王氏一扯袖子,他眼珠子一转就又不动了。
刘娘子将那母子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轻露不屑,继续说道:“孙小姐的指证,奴婢不认,鸡汤,太太吃了,如今并没有事,而孙小姐端来的这些,谁能证明就是昨晚的那些?奴婢还以为那是孙小姐特意弄来陷害人的呢。”
莉娘气极而笑,“如你所说,这有毒的鸡汤是我自己弄来栽赃陷害的?你有那么大的面子让我陷害你吗?你算老几呀?你是能占我田还是能占我地呀?”
一连串发问,使得刘娘子的小脸又白了不少,她摇摇欲坠,做出弱不禁风的样子,可是她发现屋里的人没一个对她表示同情的,连坐都不喊她坐,于是她闭了闭眼,咬着牙道:“奴婢不知孙小姐意欲为何,但是这个投毒的罪名,奴婢坚决不认,哪怕上了大堂,奴婢也不认!”
除了书白兄妹,所有的莫家人都皱起了眉头,这个有点麻烦,证据不足,即便是告到衙门里,刘娘子甚至是莫文锐都可能是当庭释放的,如果他们反咬一口,莉娘还可能落个栽赃陷害的帽子。
书白站了起来,对李村长拱拱手,“大叔,既然案情纠缠不清,那咱们还是报到衙门去吧,我家莉娘得到一种药剂叫做吐真剂,过堂的时候叫他们一喝,保证从小到大所做过的事情全都吐露无疑,害没害人,一问便知!”
为了证明兄长没有说谎,莉娘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小玉瓶从荷包里拿出来,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而听到书白提到他们,而不是只指刘娘子,二叔也慌了,高声喊道:“爹,娘,儿子与此事无关,我不要过堂,我不要过堂,我是读书人,我不能上堂啊爹!”
很多衙门都有说不得的老规矩,但凡是被告,不管定没定罪,先打你几板子再问话,而打板子,必定要脱去外套来打,如果你不打点衙役,那可能要tuō_guāng了打你屁股,用力是轻是重也全看衙役的心情。
这一打,什么脸面都打没了,读书人的清誉还能存在吗?这是污点,下回别想再考科举了。
老秀才又犹豫了,刘娘子不招,书白又坚持告衙门,他就指望二子养老了,绝对不想他出事,这可怎么办呢?
扑通,刘娘子突然栽倒在地,抱着肚子痛苦哀嚎,满地打滚,身下还有鲜红的血液不断流出,这情形把所有人都吓一跳,一直装背景板的喜鹊尖叫起来:“滑胎了!她滑胎了!”
这个突发事件一出来,审问进行不下去了,总不能看着人出事不管,那不是人干的,就是刘娘子真有罪,看在她有身孕的份上,衙门还得轻判呢,十恶不赦的死罪也得等她生了孩子再砍头。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刘娘子抬去厢房,就是王氏最近睡的那一间,老秀才指定的,他现在恨不得刘娘子从没出现过,怎么可能还会让她在他屋里生孩子。
莉娘和玫娘和男子们一起被赶出了厢房,福婶火速跑去请来村里的稳婆十九娘,十九娘一来,王氏婆媳也出来了,然后大伙儿都去吃饭。
吵到现在大伙早饭都还没吃呢,早都饿了,福婶熬了粥,还蒸了白面玉米面的二合面馒头,炸了家里拿来的小鱼干,炒了四个小菜,统统被吃光了,李村长也不客气的蹭了一顿。
饭是在厨房里站着吃的,完了之后小王氏和玫娘拿了点草木灰,把上房里的血迹打扫干净了,众人又移步回上房,不过淡淡的血腥味总让人精神集中不了。
子洋问莉娘:“妹妹,你那个吐真剂是真的?你师傅赏的吗?”
瞧瞧瞧瞧,这孩子有前途呀,知道什么时候打配合。
莉娘心里乐呵呵的,点头承认,“是我师傅一灯道长赏我的,据说材料珍贵天下难寻,就这么一小瓶,就耗费了上万两白银。”
哼,使劲往高了说,仙人出品必属精品,每样东西都得上万了说。
二叔脸色不好看,“吹你就,整这吓唬人的玩意儿,搞不好就是一瓶清水。”
“二叔不信?那你来试试?”莉娘掏出玉瓶往前一递,二叔立马向后退。
“试试什么试试!我又没犯错,你少拿二叔开涮,书白你怎么也不管管她!”二叔眼底深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