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一场可以让当事人爽快回忆的较量。
以人多对付人少的诸多武林名宿们,面对斥退了手下的云流一刀一人,他们仍旧处在了下风。
如狼逐猎,刀起血燃。
战团之外不时地飞出几道被闪避过去的刺白刀气。
云流一刀以一人之力压着众多武林名宿,还显得游刃有余。
玄鸣看得入神,把对叶杨的担心都暂时抛到了脑后。
“这个东瀛老伯好厉害。”
自从老大出手之后,诸多忍者便罢战退了回去。风明在墙壁上留多了两个带着血色的黑手印,重新跳到了玄鸣的身边。
“他从哪冒出来的,没听说过东瀛忍界有武绝级高手呀?”
玄鸣正在假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像云流一刀一样大杀四方,被风明生生打断幻想的他有点不耐烦,道:“那是东瀛云流会的会长云流一刀,这世上的顶尖高手虽然不多,但也不会仅有江湖上为人熟知的那几个。”
比如他的师父,玄鸣心想。如果说还有谁能在今天与云流一刀平分秋色的话,也许只有他的师父池祈了。或许还留在庄外的叶老也行,只不过叶老答应了叶杨说要护着他直到现在也没出现,怕是被什么敌手耽搁在途。
除了池祈仍留在洗心堂内,少林的和尚同样没有出现,也不知道为何。
眼见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任凭别人还在打生打死,玄鸣带着疑问走进了洗心堂。
池祈正坐在客座上首,脸上的面具仍没有摘下来,看不清她的表情。
流萤苏谪等人则分别坐在原本属于诸多武林名宿的座位上,堂内堂外,江湖已分。
刀藏着杀意,气割破ròu_tǐ。
堂外已经有人糟了毒手,池祈仍旧气定神闲,玄鸣见状便同样安坐。
无声无息中等了一会,璇璇自天空滑翔而落,小步走到了池祈的身边。
从璇璇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池祈意有所指地笑道:“愚蠢的狂人,又当了别人手中的旗子。”
接着她开始布置任务。
“朝儿,兰兰,你们到后堂去保护好叶夫人。”
“是。”
“其他人就守在这个洗心堂吧,澈澈,这两个小萝莉就交给你了。”
“至于徒儿,”池祈沉吟半响作出了决定,“你随我出去。”
“是,师父。”
洗心堂外,龙泉湖畔,一场好好的金盆洗手大会显然注定要因为变故而载入史册。
玄鸣突地悲从心来,一把漆黑的忍刀在他面前毫无阻碍地刺穿了叶杨的胸膛。
汉兴元年八月,龙泉剑庄庄主叶杨,卒。
不单单龙泉这方的宾客在震惊,云流一刀同样露出了惊色。
今天为了得到剑庐残篇,云流会早早就布下了李代桃僵之计,以易容之当中才有一开始的先声夺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掉叶杨只是他迫不得已的最后手段,他看着身边这位从东瀛一直替他跟随保护着云流明梁的上忍,感到十分的陌生。
云流会的忍者没他命令怎敢擅自动手?
“你是谁?”
无论他再怎么不承认,叶杨终究还是他云流一刀的师弟,于是云流一刀脱口而问。
话说完他就后悔了,这种场合这样的问法岂不让他丢份?
漆黑的忍刀画了几画,像是在表达对云流一刀的嘲讽。
“师父——”
叶湘龙大声悲呼:“还请诸位前辈为我师父报仇!”
“义不容辞!”
疑虑在心的云流一刀压力骤然增了几分,他惊觉,仰天大笑:“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么!”
如果说刚刚动手他还因为叶杨在手而留有余地,那么现在既然已经撕破了最后一层脸皮,云流一刀却是不能容忍敌手在他面前放肆。
池祈静静地站在洗心堂屋檐下,对玄鸣道:“他要放大招了,徒儿你看好。”
只见一个巨大的环形气壁出现在了云流一刀的身外,众多武林名宿的刀剑透入环形之中,就好像陷入了泥潭一般行动缓慢。
“这是融合了生太极以及坐忘无我的刀壁。”
池祈说话向来不会太透,可透露出来的消息仍让玄鸣震惊,难道这云流会还真的跟他们纯阳清虚派有什么渊源不成?
环形的刀壁骤然收了回去,众多武林名宿手上一松。没等他们调息缓气,绝命的一刀再起。
以刀壁吸收了不少敌手内功气息的云流一刀,已不能用势不可挡来形容。
刀锋过处,俱是板上鱼肉。
侥幸挡住的寥寥几个人,已经被一地血尸吓破了胆,一言不发地撇下门人迅速远遁,急急正如丧家之犬。
内气砰地把四周的血液炸成血雾,随着它们随风而散,云流一刀闪身出现在了叶湘龙与云流明梁的战圈正中,一把抓起了叶湘龙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提起。
“说!剑庐残篇到底在哪!”他戾气冲心,已经失去了一开始的耐性。
叶湘龙嘴唇紧闭,看了云流一刀身后一眼的他眼角浮现出了幸灾乐祸的眼神。
云流一刀不曾回头,一道凌冽的刀气已然替他往身后招呼过去。
“啊啊啊——”
一个细小得状若猴子的绿色身影被刀气两断,它体内的绿色毒液砰地倾泻下来全数覆盖到了云流明梁的身上。
这是一手面对云流一刀与云流明梁的双杀。
“父······父······”
云流明梁全身极速溃烂,一句话没说完便噗地倒地,身体渐渐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