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

东宫寝殿里,冯玉儿站在西洋穿衣镜前,问身后的贾敦:“娘对外祖母没有一点印象吗?”

贾敦摇了摇头,“那时候我还小,你外祖母也没有留下什么画像,不过照你外祖父的说法,你和她像得很,我也能猜出几分她的模样了。”

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冯玉儿心叹,如此花容月貌,看来是拜了身为公主的外祖母所赐,她借了这般娇色。

还有贾代善说和宫中贵人有关。

冯玉儿皱起了眉头,难道那老皇帝曾经藏过外祖母的姐姐妹妹们?

不对,年龄不对。算算,她外祖母应当比老皇帝大十九岁。

而十九年后老皇帝出生,百玉国的老皇帝也灭国死了四五年了。

更何况,亲姐妹不同母哪有会那么相似的,突然,冯玉儿想到一件事!她从甄贵妃宫里听说了一次百玉国狸猫换太子的事情。

莫不是宫中的贵人就是那位被换走的民间公主?

这位公主阴错阳差地进了宫成了贵人?

这位贵人然后恨自己被生母丽妃所抛弃,所以厌恶她的外祖母?贾家然后杀了外祖母?

不对,若是这位贵人示意,那么贾敦也活不下来,顶多是贾家自作主张,而那位贵人不闻不问而已。

推己及人,冯玉儿若是这位被抛弃的贵人,对于从来没见过面的姐妹,也难有什么感情。

不过,这贵人到要好好查查是谁。

贵人按照年龄,应当不是弘圣帝的后宫,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是文帝后宫。

就是不知道弘圣帝恋着哪一位庶母了,果然是个大秘密。

***

没过几日,贾代善便殁了,荣国府举丧,自又是一番死后哀荣,弘圣帝对贾代善一生忠勇赞许有加,特意给谥了号,以示安慰。

出殡当日,沿途有不少达官贵人前来路祭,以示对老国公的尊敬,自然,东宫的祭棚排在最头里,徒元徽被弘圣帝派来,也不得不早早等在祭棚外,亲自为老荣国公送行。

另一个祭棚外,徒元晔远远地瞧着一副肃穆表情的徒元徽,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没想到都被弘圣帝逼成这样了,徒元徽居然还能沉得住气,徒元晔不免要表示佩服。

如今徒元徽落败几成定局,风头正盛的是他徒元晔,只是徒元晔并非无知之辈,不至于被眼前的繁华似锦冲昏了头脑,反而心中生起了警惕。

弘圣帝厌恶徒元徽,以徒元晔的观察,不过是因为老头子日渐衰弱,而太子正值壮年,在朝中还颇受拥戴,这才招致弘圣帝的猜疑。

古往今来的帝王家,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只弘圣帝反应如此强烈,倒是很出乎徒元晔意料,觉得弘圣帝未免忧思太过。

而作为如今最被弘圣帝倚重的皇子,徒元晔对弘圣帝这种“打压一个、捧起一个”的作态很是不屑,甚至怀疑他居心叵测,不过是拿自己当靶子使,徒元晔不相信,弘圣帝在干掉徒元徽后,会马上扶持另外一位同样正值壮年,并且会给他带来威胁的太子。

只如今徒元晔也在摸着石头过河,对所有一切,皆不敢掉以轻心。

比如,徒元徽虽已现颓势,却并不代表他会就此一蹶不振,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能反咬人一下子,徒元晔当然不会听之任之,该防的还得防着,该抓的小辫子,绝对不能放。

至于弘圣帝那头,他自然还得虚与委蛇,不过态度要更谦卑,一言一行必须更低调,或者偶尔再出一些错漏和笑话,以期减少弘圣帝对自己的防备。

当然,还有那些隐形或者潜在的敌人,徒元晔也早已布好了眼线,比如,徒元升之流。

川南提督徒元升终于完成今年例行的巡防回到了渝州,少不得当地官员要为提督大人接风洗尘,大家举杯痛饮,好酒的徒元升绝不会装怂,最后差点趴到了桌下。

在渝州给他当属官的王子胜带着随从扶了徒元升回屋,一进到屋里,徒元升立时便吐了,大家伙一通忙乱,好一会,这才把徒元升侍候到了床上。

待喂过徒元升喝完醒酒汤,王子胜这才擦了擦头上的汗,准备带随从们出去。

刚一转头,王子胜却发现,徒元升屋里好像多了些什么,再一仔细看看,原来是墙上多了一副工笔美人图。

王子胜爱美人,自然也喜欢欣赏美人,不免凑上前瞧了两眼,见画中人戴着凤冠,一身霞帔,正襟危坐,神情端庄,倒极似本朝的宫廷画像笔法,再一瞧上头一排字——明月长公主殿下坐像,王子胜便明白了,这必是从百玉国旧地淘来的,上头这位,想必是当年百玉国的贵人。

等他出到屋外,王子胜脑子里灵光闪了一下,竟觉得画中人的眉目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不过一转眼,王子胜便把这事儿给忘了。

徒元升酒醉醒来,自是明白昨日喝多了,必然又是王子胜几个给扶回的屋,少不得觉着自己老这么失态,倒让下面人看了笑话。

听到说徒元升在传自己,王子胜立马跑到书斋,招呼道:“三爷这一个多月辛苦,怎得刚一回来,便又要忙起来?”

“皇上下旨,要本王尽快回京,本王得赶紧收拾着,”徒元升笑道:“找你来,是蒙皇上恩典,允了母妃一副金丝楠木的寿材,本王这回到下面也不算白跑,倒寻到一副好料,只是这会子本王得快马加鞭赶回去,这寿材怕不得随行,干脆你辛苦跑一趟,把它运回京城,子胜这些年在外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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