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虽然是相当无聊的一幕,不过还是稍微获得了一些有意义的资料啊。”最高祭司用她那无瑕的天籁之声,吟诵出了几句难以理解的神圣语,随后,保持着上身仰躺在看不见的躺椅上的姿势,从空中优雅的滑过,移动到了圆形寝室的中央。
裸身的少女一边用指尖将散乱的银发收拢到背后,一边眯起了摇曳着七色光彩的眼睛,将带有磁力的视线径直投向了优吉欧的身边——现在还低着头的林易衍身上。
“非常规的小鬼啊,我之前以为我无法访问你的详细属性,是因为你是通过非正规婚姻产生的未登录unit,不过看起来不是这样呢。你是从那里过来的对吧?就是说,是那边的人类是吧?”
对于ador呢喃着的话语,优吉欧有九成都听不懂。
——“那里”?“那边”?
黑色的搭档易衍是在两年半以前,身为丧失了记忆的“贝库塔的迷路人”出现在露莉德南方的森林中的。优吉欧也听说过这样的人偶尔会出现的传言,不过也只有在自己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才会相信他们真的是像自己被俗称的那样,因为暗之神贝库塔的恶作剧才失去了身为人的记忆。
人会因为自己身上发生的过于痛苦、过于悲伤的事情而失去与之相关的记忆,有时甚至会因此丧失性命,这是优吉欧前任的刻痕手加里塔老人教给他的。他在很久之前,因为洪水事故而失去了自己的夫人。因为那个时候实在太过悲痛,导致现在对于他夫人的记忆,已经有一大半变成了空白。当时的老人寂寞的笑着,告诉他,这既是生命之神丝提西亚的慈悲,也是她的惩罚。
所以,至今为止,在优吉欧的推断中,易衍身上也一定是发生了同样的事情。从他的发色和眼瞳颜色来看,应该是东域或是南域的住民,因为在故乡经历了什么痛苦而悲伤的事情,才失去了记忆,在漫长的旅途中一路徘徊,最终抵达了露莉德森林里。
也正因此,在前往央都的旅途上或是在学院里生活的岁月中,优吉欧几乎没有问过易衍有关他记忆的情况。——当然,不得不承认,还有一部分理由是因为他担心易衍一旦恢复了记忆,就会抛下自己,回到故乡。
然而——
对这个世界无所不知的ador,却用如此奇妙的说法来描述林易衍出生的地方。
“那边”。这难道是指的终结山脉的对面——暗之国、darkterritor吗?能够和易衍的出身联系起来的唯一的线索,艾恩葛朗特流连续剑技,也是在暗之国流传的流派吗?
不——不对,如果是最高祭司的话,就算对于darkterritor的地理也应该有着详尽的了解才对啊。她属下的整合骑士能够自由的越过终结山脉,和对面国度的暗黑骑士日夜持续着激战。那样的话,身为骑士们的支配者的ador,没有理由不知道darkterritor里有哪些国家,哪些城镇,居住着怎样的人才对,根本没有必要使用“那里”啊“那边”这样暧昧的话语。
换而言之,也就是说——
ador的话语所指的,是连她都无法掌握的,这整个世界的外侧?并非指暗之国之外的更远处这样平面的概念而是指,包围着这个世界的看不见的墙壁的,外侧?
经由自己的思考导出的这一概念,对于优吉欧来说实在是太过抽象,自己的语言也不足以将它明确的表述出来。不过,他总算还是明白了,自己现在接触到的,正是堪称世界的秘密的,重要的无以复加的情报。被心中如同要燃烧起来的焦躁驱动着,优吉欧转过了头,透过巨大的窗户,看向广阔的夜空。
透过厚重的乌云的罅隙,可以窥见闪烁的星辰之海。如果说,在这片夜空的那一边,就是易衍出生的国度的话,那里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呢?而易衍自己,是不是已经取回了这一记忆呢?
寂静延续了数秒,将其打破的正是缓缓抬起头来的黑衣剑士。
“是的。”林易衍用这简短却无比沉重的一句话肯定了最高祭司的问题。
优吉欧在令身体麻痹的冲击中看着与自己心心相连的搭档的侧脸。果然易衍已经恢复了记忆。
不——说不准——他,从一开始就?黑色的眼睛向优吉欧看了一下。优吉欧觉得在其中浮现的种种感情中最为明显的,是“相信我”的恳求之光。
林易衍的视线重新看向ador。他严肃的表情上露出些许苦笑,摊开双手说道,“不过就算这么说,我获得的权限等级和这个世界的人也差不多,当然也远不及你了,ador不,奎涅拉小姐。”
在被用不可思议地响起的名字称呼的时候,最高祭司脸上的微笑一下子变淡了。然而这也仅限一瞬而已,ador的丰盈的嘴唇边又一次露出了比之前更大的笑容。
“图书馆的小家伙似乎说了不少无聊的东西呢。那么,小伙子你落到我的世界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呢?明明你连管理员的权限都没有呢。”
“就算没有管理员权限,我还是有一点知道的事情的。”
“哦。比如?我对无聊的旧事可没兴趣哦。”
“那么未来的故事又如何呢?”林易衍将双手放在撑在地面的剑上,单脚支撑体重,和最高支配者对视。他的脸颊上恢复了之前紧绷着的严肃感,黑色的眼瞳闪着如同刀锋一样的光芒。
“奎涅拉小姐,你将会在不远的未来将你的世界毁灭。”听到这冲击性的话,ador嘴边的笑意却更